第8章

回到驿馆，我关上房门，质问道："你为何不在祁雪山修心，擅自来到西疆？陛下若知道，定会怪罪于你。"

"我已不是朝廷命官，去留由我。"他平静地说，"我收到你的信，便知道你心中有我。既然你无法赴约，那我便追随而来。"

我叹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此番举动，已是抗旨不遵。若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他目光坚定，"但我更知道，若是错过此生，将会后悔终身。"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信中提到，西疆使团首站便是赫连城。"木远微笑，"我提前赶到，在集市上守候多日，终于等到了你。"

我心中感动，却也倍感压力："你明知我身负圣命，不能有失。你这样贸然前来，若被人发现，我又该如何自处？"

"放心，无人知晓我的行踪。"他从怀中取出一方锦盒，"打开看看。"

我接过锦盒，缓缓打开。里面竟是一枚精致的白玉雕刻的小鹿，栩栩如生。

"这是……"

"我在祁雪山时，偶遇一位老匠人，请他雕刻了这枚玉鹿。"木远轻声道，"白鹿相伴，不离不弃。这是我的心意，也是我的誓言。"

这一刻，我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这个曾经的少年，如今已是真正能与我比肩而立的男子。他的才华、胆识和对我的赤诚，无一不让我心动。

"木远，此行三月，你打算如何？"

"化名为商贾，暗中相伴。若有险情，我自当挺身而出；若无变故，我甘愿做你的影子。"他坚定地说，"只要能见你一面，哪怕远远望着，我便足矣。"

我凝视着他，看到了那个在雪山上初遇白鹿的少年，也看到了如今这个为爱不顾一切的男人。

"木远，"我轻声道，"西疆之行，山高水远，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有我在，反倒是你更安全。"他自信地说，"我懂西疆语言，熟悉地形，还有一些昔日的故旧可以相助。"

"你……是西疆人？"我惊讶地问。

"我本是西疆王族后裔，十岁前一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后来战乱，被左丞相收养，带回沉香国。"

我恍然大悟——难怪他对西疆的传说如此了解，对白鹿有着特殊的情感。原来，他本就是这片土地的子民。

"那你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根，还是为了我？"

"为了你。"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根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在谁那里。"

我沉默良久，终于做出决定："既然如此，你便暂且留下吧。但要谨言慎行，不可暴露身份。若有风吹草动，你必须立刻离开。"

他点头应允，眼中满是欣喜。

接下来的日子，木远化名为商人"白鹿"，表面上是为使团提供采购建议，实则暗中保护我的安全。因为熟悉西疆的风土人情，他为使团提供了不少便利，甚至解决了几次棘手的外交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