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了然——木远是在为我们的行为找借口,为我开脱。
"那陛下如何处置?"
"念在他立功赎罪,保全西疆使团,陛下已恢复他的太傅之职。"荀元亭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兮槿长老,你真的不知道木太傅去了哪里吗?"
我坦然回应:"大人明鉴,我西疆之行,木远何在,我确实不知。"
荀元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多言。
当晚,木远派人送来一封信,约我在城外的梅林相见。我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按约前往。
梅林中,他一袭白衣,立在月光下,仿佛谪仙。
"你太冒险了。"我上前责备道,"若被人发现你就是'白鹿',后果不堪设想。"
"我已向皇上请罪,说明了西疆之行的缘由。"他平静地说,"当然,隐去了最重要的原因。"
"皇上信了吗?"
"信与不信,已不重要。"他忽然握住我的手,"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什么答案?"
"你心里有我。"他目光灼灼,"西疆之行,你多次可以将我推开,却始终让我留在身边。即使明知危险,你也没有拒绝我的陪伴。"
我沉默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兮槿,"他轻声唤我的名字,不再称我为师父,"西疆一行,我看到了你的柔软,你的坚韧,也看到了你对我的牵挂。我知道,你心中的那道墙,已经开始松动。"
我抽回手,转身望向远方:"木远,你我之间,终究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不仅是师徒名分,更是朝堂上的权力博弈。你已经看到了,皇上对你我的关注,荀元亭的试探,这些都是警示。"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木远,我比你年长十余岁,阅人无数,深知朝堂之险。若你我真有不轨,不仅会身败名裂,更会成为他人政治棋子。我不希望你的前程,因我而毁。"
他静静听着,眼中的坚定丝毫未减:"兮槿,你可知道,我这一生最大的前程,便是能够守在你身边?其他的荣华富贵,不过浮云。"
我深吸一口气:"你太年轻,不明白这世间的残酷。"
"我比你想象的更明白。"他忽然转身,解开衣衫,露出背上狰狞的伤疤,"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震惊地看着那些伤痕:"这是……"
"十年前,我随养父左丞相回京时,遭遇刺客。这些伤,是我替他挡下的刀。"木远平静地说,"那时我才十几岁,便已经知道什么是生死,什么是牺牲。"
我伸手轻抚那些伤疤,心疼不已:"为何从未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心疼。"他重新穿好衣衫,转向我,"兮槿,我知道这世间的艰难,也知道你我之间的种种阻碍。但正因如此,我才更加珍惜与你相处的每一刻。"
月光下,他的目光如此执着,如此坚定,让我再也无法逃避内心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