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机阁

叶尘咬着冷馒头站在山门前，看着天际线处翻涌的金色雷云，突然觉得手里的馒头比往常更硬了些。仙界裂缝提前十天扩大，云层中隐约可见仙界建筑群的倒影，而裂缝边缘，天机阁的星盘大阵正在高速运转。

“前辈，他们在抽取裂缝里的堕落仙尊残魂！”林小医的声音带着颤抖，竖瞳里倒映着远处的星盘，“再这样下去，残魂会与裂缝融合，形成不死之身！”

叶尘挑眉，扫帚突然变长三尺：“巧了，老子正好缺个试剑的靶子。”他转头对弟子们咧嘴一笑，露出堪比剑刃的白牙，“都看好了——所谓仙界大能，不过是稍微难啃点的包子罢了。”

墨无痕站在星盘中央，幽蓝瞳孔映着裂缝中的残魂。他能看见叶尘袖口的金色符文正在发烫，知道那是混沌力即将暴走的征兆。玉玑子的声音从传讯玉简里传来：“启动窥命瞳阵列，让他尝尝被天道凝视的滋味。”

“阁主，这样做太危险……”墨无痕皱眉，却在看见裂缝中残魂凝聚出手臂时，咬牙捏碎玉简，“布阵！”

刹那间，三十六个天机阁弟子从云层中现身，每人额间都跳动着菱形红光，三十七道窥命瞳同时锁定叶尘，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天道眼，瞳孔里流转着“逆命者亡”的古篆。

叶尘抬头，琥珀色瞳孔与天道眼对视，突然笑了——那是千年前斩仙时的疯癫笑意，扫帚毛瞬间竖起如剑，“问心，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铁牛的吞宝袋率先发动，如鲸鱼般吞向最近的窥命瞳修士。却见修士指尖掐诀，吞宝袋突然停滞，表面浮现出“命数已定”的阵纹。

“小心！他们能看透法宝弱点！”阿蛮的狼首铃铛发出刺耳尖啸，雪狼化作残影撞向修士，却在触碰到对方的瞬间，被窥命瞳照出“共生契约缺陷”，雪狼痛苦地蜷缩在地。

林小医瞳孔骤缩，混沌力化作手术刀射向修士眉心，却在中途被另一道窥命瞳截住——那修士竟看穿了他“以攻代守”的战术，提前布下灵气屏障。

“这样下去不行！”小哑巴突然用灵气光带写出大字，光带在空中炸开，形成“破阵需毁眼”的提示。

叶尘咧嘴一笑：“正合我意！”扫帚突然解体，化作万千剑影射向天道眼，“铁牛，用你的炸炉心得给老子开路！”

铁牛会意，从吞宝袋里掏出十二枚“空间炸弹”——那是他用裂缝灵气与混沌力碎片混合炼制的违禁品。炸弹在天道眼下方爆炸，空间裂缝如蛛网蔓延，竟将三十七道窥命瞳的视线分割成碎片。

“阿蛮！”叶尘趁机跃起，断剑碎片在掌心凝聚成双刃剑，“用你的歌声稳住裂缝！小医，给老子输送混沌力！”

阿蛮摘下青铜面具，血色唇印在阳光下格外刺目。她张开嘴，发出非人的吟唱，蛇鳞脸与狼首虚影重叠，裂缝中的残魂竟暂时停止了凝聚。林小医咬碎一枚 healing 丹药，暗金血液顺着叶尘的剑柄流入，剑身“斩仙”二字发出血光。

“天道眼？”叶尘挥剑斩向瞳孔，剑刃与古篆相撞迸出火花，“当年老子连天道都能斩，何况你这只破眼睛！”

玉玑子站在仙界裂缝边缘，看着天道眼被劈开一道缝，指尖不由得攥紧了袖口的断剑。他看见叶尘的剑影中闪过千年前的画面——那时他们还并肩站在藏经阁，讨论如何修补天道漏洞。

“阁主，阵眼要撑不住了！”弟子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玉玑子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玉简——那是用他半条命换来的“天道敕令”。

玉简碎开的瞬间，裂缝中的残魂突然膨胀十倍，化作手持巨斧的堕落仙尊虚影，斧头上“顺天者昌”四个大字震得群山颤抖。叶尘瞳孔微缩，这是货真价实的仙界法则具现，远超他目前解封的一成实力。

“师父小心！”

林小医的喊声让叶尘浑身一震。这个称呼如同一记重锤，敲开了他尘封三百年的记忆——上一个喊他“师父”的弟子，已经化作了藏经阁里的一缕残魂。

混沌力突然暴走，叶尘小臂的符文蔓延至脖颈，他竟在法则压迫下强行解封三成实力，双刃剑瞬间化作万丈巨剑，剑身上浮现出历代弟子的名字。

“斩！”

巨剑劈开仙尊虚影的瞬间，叶尘看见玉玑子眼中的震惊与痛苦。而在裂缝的另一端，墨无痕正颤抖着收起窥命瞳玉简，他的袖口露出一角布料——正是叶尘三百年前送给弟子的护心帕。

战斗结束时，天机阁弟子已全线 retreat。叶尘站在废墟中，看着手中重新变成扫帚的断剑碎片，突然咳嗽起来——强行解封实力的反噬让他喉头腥甜。

“前辈！”林小医冲上来扶住他，却被他推开。

“老子没事。”叶尘擦了擦嘴角，看着远处狼狈逃窜的玉玑子，突然喊出声，“老东西！下次再敢动我的人，就不是断剑这么简单了！”

玉玑子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叶尘看见他的肩膀在颤抖，知道对方听见了——也知道，千年前的老友，终究回不去了。

深夜，藏经阁夹层。叶尘看着系统面板上新增的【弟子羁绊值+300】，突然轻笑出声。林小医的天赋图标旁多了行小字：【与宿主前世羁绊率67%】。

“问心，”他摸着断剑碎片，“你说小远要是还在，会喜欢这群小家伙吗？”

扫帚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回应。叶尘抬头望向窗外，铁牛正在教阿蛮用空间炸弹炸果子，小哑巴的光带在给雪狼编花环，林小医坐在屋顶看星星，右脸的金色符文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算了，”他打了个哈欠，裹着破道袍躺到摇椅上，“比起想那些有的没的……”扫帚自动飞到他身边，变成枕头，“还是睡觉要紧——明天还得教小医怎么用混沌力酿酒呢。”

月光穿过裂缝，照在他眉心。远处，墨无痕站在天机阁顶楼，望着手中的护心帕，突然将其叠成纸船，放进了流向玄天宗的溪流。纸船上，用灵气写着：“裂缝七日扩大，小心仙界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