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央犹豫了。和海妖做交易，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这违反了黎族的规矩，也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我不能。”她拒绝了，“这是违反族规的。”
“族规？”渊轻蔑地一笑，“那些将你遗忘在这里的族人，他们的规矩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句话再次触动了黎央的痛处。她因为家族内部的斗争被排挤到这里，心中自然是有些怨气的。
“你……你别说了。”她低下了头。
渊没有逼她，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决定。
海风吹过，带着咸涩的味道。黎央抬起头，望着他深邃的蓝色眼眸。她看到了其中的寂寞，也看到了其中的渴望。
或许，他说的没错。他们都很寂寞。
“好。”黎央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可以给你食物和水，但你不能伤害人类，也不能随意离开沉星崖。”
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笑容绽开，如同海面上跃动的阳光。
“成交。”他说。
三
从那天起，黎央和渊之间便建立了一种奇异的联系。每当夜深人静，或者海雾浓重的时候，渊便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沉星崖上。黎央会给他准备食物和淡水，而他则会陪她聊天。
渊的世界，是黎央从未接触过的。他会讲溟渊深处的奇闻异事，讲那些光怪陆离的海妖，讲海底的珊瑚森林和古老的沉船。他的故事充满了想象力，将黎央带离了沉星崖的孤寂。
黎央也会和渊分享自己的生活。她告诉他黎族的历史，告诉他她是如何被排挤到这里，告诉她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在交流中，黎央渐渐发现，渊并非她想象中那样凶恶可怕的海妖。他聪明、幽默，有时甚至有些孩子气。他会对她讲的笑话哈哈大笑，也会在她心情不好时，安静地听她倾诉。
他们之间的话题也逐渐深入，开始探讨关于善恶的问题。
“你觉得，人类都是善良的吗？”渊有一次这样问她。
黎央沉默了。她见过善良的人，也见过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人有善恶之分。”她回答，“海妖呢？海妖也分善恶吗？”
渊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当然。就像人类一样，海妖中也有心地善良的，也有凶残暴虐的。”
“那为什么，黎族要将所有的海妖都视为敌人？”黎央不解。
“因为偏见。”渊轻叹一声，“因为恐惧。人类害怕未知，害怕与自己不同的存在。”
他的话让黎央陷入了深思。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海妖是危险的，是邪恶的。但渊的出现，却颠覆了她的认知。
“我听说，镇海结界是黎族先祖用海神印的力量布下的。”渊突然说道，“你知道海神印是什么吗？”
黎央摇了摇头。关于海神印，她只知道那是黎族的至宝，但具体是什么，无人知晓。
“海神印，是海神留下的信物。”渊说，“它蕴含着强大的海洋之力，也是连接人界和海界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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