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苑另一处——
夙离跟随容烬见到了白黔师尊。
照白黔的意思,说想教授她如何修行。
竹苑的晨雾还未散尽,夙离已端坐在青石台前,掌心朝上托着一片凝着露水的竹叶。白黔负手立在她身后,素白广袖垂落如流云,袖口银丝暗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天地灵气无形,需以心为引。”他的声音清冷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五灵根虽杂,却能纳五气入体。你需先辨清金木水火土在体内的流转路径。”
夙离闭眼屏息,试着回想聚灵球上的五色光芒。可当她试图牵引灵气时,五股微弱的气流在丹田处相互冲撞,如同五匹不羁的野马,搅得她太阳穴突突作痛。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沾湿了鬓边碎发。
“师尊……”她声音发颤,指尖掐入掌心,“弟子感觉灵气在体内乱撞。”
白黔眸色微沉,抬手虚点她眉心:“杂念过多。”话音未落,一道清凉的灵力顺着眉心涌入,如细流疏导乱流,丹田处的躁动稍缓。他收回手时,袖摆拂过她发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松木香。
正当夙离试图稳住气息时,竹苑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慕长宴提着食盒闯进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小师妹!我给你带了桂花糖糕——”话未说完,便见夙离面色苍白地坐在石台上,顿时慌了神:“你怎么了?是不是师尊太严厉了?”
白黔淡淡瞥他一眼:“聒噪。”转身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只留下一句“卯时三刻去药庐”。
慕长宴蹲下身,从袖中掏出帕子给夙离擦汗:“别理师尊,他就是面冷心热。走,先吃点东西,二师兄的药庐可好找了,就在霜华峰背面的雾隐谷,满山都是药香——”
“五师兄,”夙离抓住他的袖口,指尖还带着凉意,“什么是药庐?”
“二师兄沈玉啊!”慕长宴眼睛发亮,“他可是清幽门医术第一人,当年用三株千年人参救活了被心魔反噬的太初峰主!不过他平时总泡在药庐里,连师尊都拿他没办法……”
药庐外的藤蔓爬满青石壁,紫色小花在晨风中摇曳。夙离刚踏进去,便被扑面而来的草木清香裹住,数十个玉瓶整齐排列在木架上,瓶中液体泛着不同色泽的微光。
“可是霜华峰的小师妹?”温润如清泉的声音从内室传来,沈玉掀开竹帘,月白长袍上沾着几片药草碎屑,发间别着一支木簪,“我是沈玉,你唤我二师兄便好。”
他指尖掠过石桌上的青铜药鼎,鼎中清水忽然泛起涟漪,映出夙离丹田处紊乱的五色光点:“五灵根初修确实艰难,不过……”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触到她额角,夙离下意识后退,却被他温热的掌心按住手腕。
“脉象虽乱,却暗含阴阳调和之象。”沈玉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轻笑,“倒像是被某种上古血脉压制了灵根潜力。”他取出一支玉瓶,倒出一颗晶莹的药丸:“含在舌下,可助你梳理灵脉。”
夙离乖乖张嘴,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周游四肢百骸。沈玉忽然踉跄半步,扶住石桌,额角渗出细汗。
“二师兄!”夙离慌忙伸手,却见他迅速退开半步,指尖掐诀稳住气息,苍白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无妨,昨夜熬药到子时,有些乏了。”
暮鼓声从主峰传来时,沈玉已在她掌心画好五灵引气咒:“切记,土灵稳根基,木灵生脉络,每次修炼先引土气入脾——”话未说完,窗外忽然掠过一道紫影,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