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

这日，萧承煦进宫面见萧承睿。御书房内，兄弟二人相对而坐，就边关军务商讨了近一个时辰。萧承煦条理清晰地汇报完近期练兵情况，又将几处关隘的布防图呈上。

萧承睿翻阅着图纸，状似随意地问道：“九弟近来常往郑亲王府走动？”

“臣弟常去请教二哥一些事情。”萧承煦面色不变，“陛下若觉得不妥，臣弟便少去些。”

萧承睿摆摆手：“朕不过随口一问。”他合上图纸，忽然叹道，“二哥他最为正直，你常去请教也好，希望九弟也能多成长一些。”

萧承煦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垂眸道：“是，多谢陛下。”

从御书房出来，萧承煦径直往凤仪殿方向走去。今日是十五，按例宗室子弟都要去向皇后请安。

行至御花园转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闪出。

“燕王请留步。”凌蓁儿压低声音，神色焦急。

萧承煦停住脚步，眉头微蹙：“何事？”

凌蓁儿上前一步，声音更轻：“茗玉想见燕王一面。她在锦华宫后的竹林等你，有要事相商。”

萧承煦面色沉静：“请转告贤妃，往事已矣，各自安好。”说完抬腿欲走。

“燕王真的如此绝情？”凌蓁儿忍不住提高声调，“难道忘记茗玉为了救豫王做出的牺牲吗？燕王真的要移情别恋了吗？燕王，对得起茗玉吗？茗玉她...”

“够了。”萧承煦打断她，声音冷峻，“首先，当年从司徒昆手里救下她，我就已经还了她。其次，如今她已是贤妃，何况连孩子都有了，再纠缠过去对谁都不好。最后，请你记住了，这么多年，我萧承煦护了她多久？还不够吗？”

凌蓁儿怔在原地，一时语塞。

萧承煦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透着决绝的意味。

当晚，大雍东宫寝殿内烛火温馨。

苏玉盈躺在谢执怀里，头枕着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的手无意识地在他腰腹间游走，指尖划过紧实的肌肉线条。

谢执轻吻她的发顶，声音低沉：“手不要乱动，不然我可把持不住了。”

苏玉盈听了，淘气劲儿上来，手摸上谢执的喉结。

她笑着抬起头来看他，美丽的眸子在烛光下闪闪发亮。谢执心怦怦直跳，捧住她的脸，双唇贴上她柔软的唇瓣。

“府医说前三个月不可以，后三个月不可以。现在前三个月已过，都五个月了，马上快六个月了，可以行房了。”谢执说完，再次深深吻住她。

“玉盈，玉盈……”一声声爱唤，在苏玉盈耳边响起，带着无限的柔情。

欢愉过后，两人又叫了一次水。沐浴更衣后，已是三更时分，两人相拥而眠。谢执的手始终护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仿佛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十月下旬，离谢执的生辰只剩几天。

苏玉盈挺着七个月的孕肚，坐在窗前晒着太阳，思索该送什么礼物。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她忽然想到谢执喜爱马匹，何不送他一匹良驹？但自己对马并无研究，不知如何挑选，这倒成了难题。

十月三十日，谢执生辰当天，宫中举办了盛大的宫宴。歌舞升平中，苏玉盈安静地坐在谢执身侧，偶尔与他低语几句，眉眼间尽是温柔。

宫宴结束后，二人回到东宫。寝殿内烛火通明，宫女们正在为苏玉盈卸妆。

她正要开口说话，身后传来一道微哑的声音：“都退下。”

转瞬之间，寝殿内侍候的宫人退得干干净净。

有人从后面拥了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苏玉盈耳畔：“我来伺候太子妃娘娘可好？”

苏玉盈耳根泛红，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她稍稍撤开那人的怀抱，半信半疑地问道：“殿下行吗？”

自古以来，男子最忌讳行不行这个问题。

谢执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可语气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行。”

苏玉盈抚上他胸膛，朝衣襟里探去，摸了一把就伸出来：“伺候好了，给你奖励。”

谢执握着她的手，低低笑了两声：“那我可得认真些。”

他上前一步，欲要解她的腰带。

苏玉盈心里警铃大作，一把按住他的手：“殿下做什么？”

谢执轻笑：“给你更衣，你该睡了。”

苏玉盈放下心来。今天一天操劳，也确实累了。她顺从地让谢执为她更衣，然后被他小心地扶到床上。

谢执吹灭烛火，从身后轻轻拥住她，手掌温柔地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今日可累着了？”他低声问。

“还好。”苏玉盈往他怀里靠了靠，“就是惦记着没给你准备生辰礼物。”

谢执低笑：“你和孩子平安健康，就是最好的礼物。”

窗外月色如水，静静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这一刻，岁月静好，仿佛前尘往事都已随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