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脚边那支标着"晟-林默"的蓝色药剂管,管内液体随着我的心跳频率微微震颤。血泊中的玻璃渣突然悬浮起来,在婴儿骨架轮廓的第十三根肋骨位置拼出母亲护士证的钢印图案。
"陈昊,产科记录上有没有提到——"
对讲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陈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穿透杂音:"林...碳粉光谱...双份新生儿足印金属变形的巨响从头顶通风管传来,几缕长发垂落在我肩上,发缠着的微型投影仪在血泊上方投出双螺旋结构。
DNA检测仪的机械臂突然自行启动,液压声像极了保温箱里婴儿的啼哭。我抹了把虎口未愈的伤口,将血滴在采样板上。幽蓝的扫描光线扫过时,通风管里飘下一张泛黄的知情同意书,父亲签名处的墨迹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湿润感。
"你母亲的值班日志里..."陈昊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7月15日凌晨三点有双份麻醉剂领用记录。"婴儿骨架的投影突然分裂成两具,紫外线灯管在我掌心炸裂,玻璃碎片在手臂划出的血痕里显露出条形码——和父亲实验日志里三期临床试验的编号格式一模一样。
第十三根肋骨的荧光突然暴涨,整个暗格的墙壁开始渗出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褪色的手术记录像显影照片般浮现在金属墙面上,母亲昏迷状态的监控画面与手术进程表重叠在一起。执刀医生的签名栏被某种酸性液体腐蚀过,但笔的弧度分明是父亲特有的运笔习惯。
"林默!"对讲机里传来陈昊拍打桌面的闷响,"那个产科医生三年前失踪前,给警寄过一份——"婴儿啼哭的音频突然覆盖了他的声音,正是监控里母亲产后病房的背景音,但仔细分辨能听出两个不同的哭声交替响起。
我扯下缠颈间的长发,发丝间坠落的药剂管碎片在血泊里拼出母亲的工作证编号。双螺旋投影突然实体化,两条光链分别缠绕住我的左右手腕。左手的链节显示着RH-血型报告,右手的链节却是O型血的新生儿筛查记录。
通风管深处传来指甲刮金属的节奏声,与我的心跳逐渐同步。墙壁上浮现的手术记录突然跳到最后一页,母亲的生命体征监测曲线在03:17出现剧烈波动,而那时手术婴儿正被分离——
紫外线灯管的残渣突然刺进我的指缝,血液滴在双螺旋投影的交接处时,整个实验室响起震耳欲聋的心跳共鸣。暗格深处的保险柜自动弹开,二十年前用的老式注射器滚到脚边,针管上贴着的标签已经发黄:"记忆分流剂-双生受体专用"。
陈昊吼声混着纸张撕裂的响穿透对讲机:"出生证明被撕掉的那页有碳粉残留!上面写着——"通风管道轰然塌陷,生锈的铁皮如雨坠落。在漫天飞舞的药剂管碎片中,我看清了每片玻璃上反光的影像:左边是我,右边是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正对着保温箱里的老式电话听筒无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