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瑾的指尖抠进观星台裂缝,骨节因用力而泛白。断裂的玉阶在脚下簌簌掉落碎石,锁骨处的凤凰正贪婪吞噬着月光,将皮肤灼烧出细密的金红色路骨刀插进龟裂的星盘中央时,三百六十五颗陨星碎片突然悬浮而起,在夜空中拼出与预知画面完全的巫族图腾。
"果然在这里......"她抹去渗出的血丝,腹擦过骨刀凤凰纹的眼睛。刀身突然发出婴儿哭般的嗡鸣,震得星盘底层的板簌颤抖。那些蚀刻的二十八宿纹路正渗出黑血顺着裂缝汇聚成持刀人临终星图——两点猩红正对应皇冠珠与青铜钥匙的位置,而第三处光斑在剧烈闪烁,位置恰好是楚明翊腰间螭龙玉佩所在。
玄铁剑破空的锐响从背后袭来。萧云瑾旋身时,楚明翊的剑气已劈开青铜门,琉璃碎片如暴雨倾泻。他玄色大氅被气流掀起,露出腰间正在脉动的玉佩——那螭龙纹的眼睛空缺处此刻正与骨刀柄部的宝石形状完美契合。
"叛臣贼子也配用巫族圣物?"楚明翊的剑离她咽喉只剩三寸,却在触及皮肤前诡异地偏转方向,将星劈出蛛网状的裂痕。骨刀同时着脱手飞出,在刺入他颈动脉前硬生生悬停,刀尖距离跳动的血管不足半寸。
两人瞳孔同时收缩萧云瑾看见楚明翊浮现三十八道少女虚影——正是预知画面里被献祭的巫女,她们苍白的手指都指向玉佩中央的凹槽。而楚明翊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上面绣着的巫密文正渗出细密血珠。
"你母亲是谁?"萧云瑾突然抓住悬停的骨刀,刀身传来的震颤频率与玉佩完全一致。星盘上的黑血突然沸腾,组成她从未祭文:"混血者当于寅卯之交......"
楚明翊的剑穗突然燃起幽蓝火焰。暴退三步,左手不自觉地玉佩,缝间出的光芒将半边脸庞映得鬼魅。那些被剑气震碎的琉璃碎片悬浮在半空,每一片都倒映出他骤然苍白的脸色。
萧云瑾趁机扑向星盘。刀划破掌心,滴入最亮的那个光斑,座观星台突然剧烈倾斜。刻的二十八宿路纷纷剥落,露出密密麻麻的铭文——正是冷宫镇墓兽嘴里含着的羊皮卷上缺失的部分。
"原来如此......"她突然冷笑,指尖沾血划过最新浮现的铭文。那些文字像活物般蠕动起来,组成持刀人临终说完的谶语:"......当三件相遇,山河覆时楚明翊的剑突然脱手插入地面。他死死按住剧烈的玉佩,额角筋暴:"你做了什么?"
"?"萧云瑾将骨刀狠狠插入星盘裂缝,整观台开始下沉。穹顶的裂纹中渗出鲜血般的晨光,照出她讥诮的嘴角:"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好东西......"
话音落,玉佩突然爆刺目金光。楚明翊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玄铁竟像被无形力量拉扯着,一寸寸移向刀所在的方位。两件神器相撞的刹那,穹顶传来震耳欲聋的凤鸣,三十八道虚影同时伸手按向楚明翊的后背——
左袖突然炸裂。小臂内侧浮现出与萧云瑾锁骨处如出一辙的凤凰纹,只是羽翼末端缠绕着锁状的黑色符文星盘上的血祭文疯狂闪烁,最终定格为一行萧云瑾在预知中见过的密文:血脉源者,不可相残。
不可能......"楚明翊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纹。他试图下玉佩,那螭龙纹却突然睁开双眼,瞳孔里映出大巫染血系在脖颈的画面——哭的婴儿长着与他如出一辙凤眼。
萧云趁机夺过玉佩。当凹槽处的宝石嵌入骨刀柄部,两件神器突然融合成完整的凤凰形态。观星台彻底坍塌的轰鸣中,她看见楚明翊被飞的玄铁剑——剑柄缠绕的丝绦正在燃烧,露出底下绣着的生辰八字:正是三十八巫女献祭那天的子时三刻。
"军师没告诉你?"她在坠青铜板间纵身跃起,骨刀划出的光将晨雾撕成两半,"不过是他们培养的人形钥匙......"
楚明翊的剑气突然转向,劈开了从背后射来的弩箭。玄甲卫的火把在废墟外围成密不透包围圈,而军师的玄色衣角正闪过最远处的廊。萧云瑾的预知能力在此刻突然进化——她清晰看见军师腰间羊皮卷展开后,缺失部分正对应着此刻星盘上最暗的那个光斑位置。
骨刀突然自主飞向那个方位。楚明翊的剑同时挣脱,在空中与骨刀相撞迸发出青铜色的火花。两件神器纠缠着坠向观星台,砸穿了隐藏在青铜板下的第三层祭坛。
"拦住她!"楚明翊的怒吼混在坍塌声里。但玄甲卫的箭阵突然转向,所有箭尖都对准了正从廊柱后现身的军师——他手里的羊皮卷正在自燃,烧焦的边缘浮现出与楚明翊臂上锁符文完全一致的图案。
萧云瑾抓住下坠的骨刀。当刀尖触及祭坛中央的槽,整座皇城地下传来连绵不绝的机运转声。预知画面潮水般涌来——冷宫枯井、皇陵秘道、祭坛底层......九个方位同时亮起血色光柱,在云端拼出完整的山河社图轮廓。
楚明翊的剑终于刺到她面前,却在触及凤凰纹的瞬间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