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雨终于停了。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洞口照入时,散兵的热度也逐渐退去。你疲惫不堪,却不敢合眼,生怕他的状况有任何变化。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那双紫眸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但看向你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困惑,似乎在思考昨晚发生了什么。
"醒了?"你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感觉好些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审视着你疲惫的脸庞和湿透的衣物。
"你一夜没睡。"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你点点头:"我担心您的伤势恶化。"
他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我...昨晚说了什么?"
你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确定该如何回答。你不想提及那个吻,更不想提及他喊你"母亲"的事实。
"您发着高烧,说了些梦话,大多听不清。"你避开他的视线,起身准备收拾医药包。
他的手突然抓住你的手腕,力道轻得不像他:"你在说谎。"
你抬起眼,与他的目光相接。那双紫眸中有着你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仿佛是羞耻、愤怒、困惑的混合。
"告诉我,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你知道无法再隐瞒,轻声回答:"您...可能将我误认为了某个人...您称呼那个人为...母亲。"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手也松开了你的手腕。一种可怕的沉默蔓延开来,让空气都变得凝重。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离开。"
你愣住了:"什么?"
"我说离开!"他突然怒吼,眼中燃烧着愤怒与屈辱,"滚回至冬去,或者随便哪里,只要从我眼前消失!"
"但您的伤还没痊愈..."你试图辩解。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或帮助!"他站起身,虽然还有些摇晃,但气势丝毫不减,"我本就不该允许你跟随。一个人类,一个弱小的、可怜的人类,竟敢窥探我的弱点!"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刺入你的心脏。你不明白为什么昨晚的事会让他如此暴怒,但你知道,此刻的他不会听取任何解释。
"如您所愿,"你的声音颤抖着,但尽力保持尊严,"我会离开。但请记住,无论您昨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我眼中,您依然是那个值得我追随的人。"
你转身走向洞口,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你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崩溃。
就在你即将迈出洞口的那一刻,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低沉而复杂:"你不了解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如果知道真相,你会恐惧、厌恶...然后像所有人一样离去..."
你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那就告诉我真相,让我自己决定是否要恐惧厌恶。"
沉默再次笼罩,久到你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最终,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走吧...趁我还允许你活着离开。"
这是最后通牒。你咬紧下唇,迈出了洞口,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