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玄天宗各峰陆续亮起灯火。楚瑶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向静心斋摸去。怀中的混元珠散发着微弱的热度，仿佛有生命般随着她的心跳轻轻脉动。
静心斋外一片寂静，连个守卫都没有。楚瑶轻轻推开门，室内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谢无咎？"她小声呼唤。
没有回应。楚瑶心头一紧，快步走向内室。床榻上空无一人，被褥凌乱，似乎主人刚离开不久。
"奇怪..."楚瑶喃喃自语，突然注意到桌上压着一张字条。她凑近油灯查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寒潭等你。小心魔修。——谢"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中写下的。楚瑶皱眉思索。谢无咎的妖化症状好转了？还是他强撑着去了寒潭？
不管怎样，她必须尽快赶去。楚瑶收好字条，正准备离开，余光瞥见墙角立着一样东西——星河剑！谢无咎从不离身的佩剑，居然留在了静心斋？
这太反常了。楚瑶走近查看，剑身上还沾着未干的水迹。她伸手触碰，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剑刃上竟附着某种阴冷的能量！
"这不是谢无咎的剑..."楚瑶猛地后退一步，心跳加速。有人伪造了字条，还放了一把假剑在这里误导她！
正当她惊疑不定时，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楚瑶迅速熄灭火光，屏息躲在阴影中。
"咔嚓"——窗棂被轻轻撬开，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借着月光，楚瑶看清了来人——是苏玉堂！那个在入门仪式上对她崇拜有加的剑眉少年。
但此刻的苏玉堂脸上全无往日的恭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的表情。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床榻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不在..."少年喃喃自语，"计划很顺利。"
楚瑶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苏玉堂竟然是魔门的奸细！而且听起来，谢无咎的失踪与他有关！
苏玉堂在室内搜寻一番，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停下脚步，鼻子轻轻抽动："有人来过..."
楚瑶的心跳几乎停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是警钟！有人触动了护山大阵！
苏玉堂脸色一变，顾不上继续搜查，迅速翻窗离去。楚瑶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才长舒一口气。
警钟声越来越急，远处天空不时闪过法术的光芒。魔门开始全面进攻了！但楚瑶现在顾不上这些——她必须找到真正的谢无咎。
"如果不在寒潭，会在哪..."楚瑶绞尽脑汁回忆谢无咎可能去的地方。突然，她灵光一现——镜湖！他们昨晚去过的镜湖！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但楚瑶决定赌一把。她悄悄离开静心斋，避开巡逻的弟子，向后山摸去。
夜色如墨，山路崎岖。楚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时被树根绊倒。远处传来阵阵爆炸声和喊杀声，玄天宗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不知走了多久，楚瑶终于来到镜湖边。与昨晚不同，今晚的湖面不再平静，而是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水下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谢无咎！"她小声呼唤，声音很快被夜风吹散。
没有回应。楚瑶绕着湖边寻找，突然在岸边发现一串脚印——新鲜的脚印，通向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
她小心地跟过去，在岩石后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洞口！洞口被杂草掩盖，若不是近距离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有人吗？"楚瑶对着洞口轻声呼唤。
依然没有回应。楚瑶咬咬牙，取出混元珠照明，弯腰钻了进去。洞内潮湿阴冷，石壁上长满青苔。通道一路向下，似乎通往湖底深处。
随着深入，空气越来越冷，楚瑶的呼吸在面前凝成白雾。突然，通道豁然开朗，她走进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
洞穴中央是一个小型水潭，水面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骨寒气——这根本不是镜湖的水，而是...寒潭的水！
"原来寒潭和镜湖在地下是相连的..."楚瑶恍然大悟。
她的目光被洞穴另一侧的景象吸引——那里躺着一个人！银发在黑暗中格外醒目，正是谢无咎！
"谢无咎！"楚瑶冲过去，跪在他身旁。谢无咎双眼紧闭，脸色惨白，银色纹路已经覆盖了大半张脸。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身体冰冷得像具尸体。
楚瑶慌忙取出混元珠放在他胸口。珠子接触到谢无咎的皮肤，立刻亮了起来，但光芒比平时微弱许多。
"醒醒！别吓我..."楚瑶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声音发颤。
谢无咎的眼皮微微颤动，但没有醒来。楚瑶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一道伤口，似乎是被什么利器所伤。更奇怪的是，伤口周围凝结的不是血，而是一种银色的液体！
"这是...月狼族的血？"楚瑶想起谢无咎说过，他有一半月狼血脉。
她撕下一块衣袖，简单包扎了伤口。就在这时，混元珠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光芒照向洞穴深处——那里有一面光滑的石壁，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楚瑶眯眼细看，惊讶地发现那些符文正在重组，逐渐形成一段文字：
"以月狼之血唤醒沉睡之门，以混元之光指引回归之路。"
这不就是谢无咎受伤的原因吗？有人——很可能是苏玉堂——用他的血试图开启什么"沉睡之门"！
楚瑶刚想仔细研究那些符文，身后突然传来水声。她猛地回头，只见寒潭水面泛起涟漪，一个模糊的影子正从水中升起！
"谁？"楚瑶抓起一块石头，警惕地盯着水面。
影子逐渐清晰——是一个女子，身着白衣，长发如瀑，面容...和楚瑶一模一样！
"玄霄仙子..."楚瑶倒吸一口冷气。
女子完全浮出水面，站在寒潭之上，却没有沉下去。她的身体呈半透明状，显然不是实体。
"终于见面了，楚瑶。"女子开口，声音如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或者说，另一个我。"
楚瑶的脑子一片混乱："你...你真的是我？"
"是，也不是。"玄霄仙子——或者说，玄霄的灵体——轻声解释，"我们是同一灵魂的两个分身，因混元珠的力量而分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霄的灵体飘到石壁前，手指轻触那些符文："上古时期，有大能者用混元珠分离两界，将世界一分为二——一个有灵气的玄灵界，一个无灵气的凡间界。但分离并不彻底，两界之间仍有裂缝，偶尔会有人或物穿越。"
楚瑶想起《万界奇物志》中记载的那些现代物品："所以那些'天外来客'..."
"都是穿越者。"玄霄点头，"百年前，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决定寻找混元珠，试图重新连接两界。但在施法时出了意外，我的灵魂被分裂，一部分留在玄灵界，另一部分...就是你，穿越到了凡间。"
楚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难怪她会对这个世界有莫名的熟悉感，难怪玄霄仙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那墙上的信息..."
"是我留下的。"玄霄的灵体看向昏迷的谢无咎，"也是我引导你来这里。月圆之夜，寒潭与镜湖之间的通道会短暂开启，我的灵体才能显现。"
楚瑶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两界？"
"因为资源。"玄霄的灵体叹息，"上古时期，灵气日渐稀薄，修士们为争夺资源战乱不断。分离两界是为了保全凡人，让他们在没有灵气的世界发展自己的文明。"
楚瑶看向怀中的混元珠："那现在..."
"混元珠已经认你为主。"玄霄的灵体微笑，"你可以选择重新连接两界，或者...永远分离。"
"代价是什么？"楚瑶想起墙上模糊的信息。
玄霄的灵体表情变得凝重："若选择连接，两界将合二为一，但会引起巨大动荡，生灵涂炭。若选择分离，你必须决定留在哪一边，另一边的存在将被完全抹去。"
楚瑶如遭雷击。这算什么选择？无论哪种，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没有...折中的办法吗？"
玄霄的灵体摇头："混元珠的力量太过强大，没有中间选项。不过..."她看向谢无咎，"他的月狼血脉是个变数。月狼族天生能穿梭空间，或许..."
她的话突然中断，灵体变得模糊起来。
"时间不多了。"玄霄的灵体急促地说，"魔门已经发动总攻，他们想夺取混元珠，强行连接两界，让魔气污染凡间！你必须阻止他们！"
"我怎么阻止？我连法术都不会！"
"你会的。"玄霄的灵体露出神秘的微笑，"因为我们本是一体。当你需要时，力量自会觉醒。"
说完这句话，灵体彻底消散，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楚瑶体内。楚瑶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脑海中突然多了许多陌生的记忆——剑诀、法术、阵法...玄霄仙子百年修行的全部经验！
"这...太不可思议了..."楚瑶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在涌动。
就在这时，谢无咎突然咳嗽起来，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依然是金色的兽瞳，但神志似乎清醒了许多。
"楚瑶...？"他虚弱地呼唤，"这是哪..."
"镜湖和寒潭之间的洞穴。"楚瑶扶他坐起来，"苏玉堂是奸细，他把你骗到这里取血，想开启什么'沉睡之门'。"
谢无咎皱眉回忆："我收到一张字条，说是你被困在寒潭...等我赶到，却中了埋伏。"
"调虎离山。"楚瑶咬牙，"现在魔门正在攻打玄天宗，我们必须回去！"
谢无咎挣扎着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我的灵力...被封印了..."
楚瑶这才注意到，谢无咎手腕上的伤口周围有黑色的纹路——是某种封印术！
"没关系，我有办法。"她信心十足地说，举起混元珠，"玄霄...不，我的另一部分刚刚给了我她的全部修为。"
谢无咎惊讶地看着她："你融合了？"
"算是吧。"楚瑶拉起他的手，"现在，抓紧我。我们要用非常规方式回去了。"
她闭上眼睛，回想脑海中新获得的御剑术。混元珠光芒大盛，一柄由光芒凝聚的剑出现在两人脚下。
"星河剑？"谢无咎震惊地看着光剑，"但这是我的..."
"借来用用。"楚瑶狡黠一笑，"准备好了吗？"
不等谢无咎回答，光剑已经载着两人冲天而起，穿过洞穴顶部的缝隙，直上夜空！
冷风扑面，楚瑶却感觉无比畅快。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御剑飞行，而不是被谢无咎带着。力量在体内流转，仿佛与生俱来。
下方，玄天宗各峰火光冲天，无数黑影正在攻击护山大阵。楚瑶驾驭光剑，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直奔主峰！
"看！天上！"有弟子发现了他们。
"是掌门和玄霄师叔祖！"
欢呼声从各处响起。楚瑶稳稳降落在主殿前的广场上，光剑化作点点星光消散。早已等候在此的大长老和众弟子围了上来。
"掌门！师叔祖！魔门突然袭击，已经攻破东侧大阵！"
谢无咎虽然虚弱，但气势不减："启动护宗大阵，所有弟子撤回主峰。大长老，带人守住藏经阁和丹鼎阁。"
"是！"
众人领命而去。楚瑶注意到谢无咎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赶紧扶住他："你需要休息。"
"没时间了。"谢无咎摇头，"魔门此次倾巢而出，必是为混元珠而来。苏玉堂...不，他应该叫墨玉，是魔门少主。"
楚瑶倒吸一口冷气。难怪苏玉堂能轻易接近谢无咎！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哈哈哈...玄霄仙子，谢掌门，别来无恙啊！"
一个黑袍男子踏空而来，身后跟着数十名魔修。男子面容阴鸷，赫然是"苏玉堂"的模样，只是眉间多了一道血色纹路。
"墨玉！"谢无咎冷声道，"你处心积虑潜入我宗，就为今日？"
墨玉邪笑："不错。谢掌门恐怕还不知道吧？你那位可爱的'师叔祖'，其实是个冒牌货！"
全场哗然。弟子们惊疑不定地看向楚瑶。谢无咎却冷笑："我早已知晓。"
"哦？"墨玉挑眉，"那你知道她其实是玄霄仙子的另一半灵魂吗？知道混元珠已经认她为主吗？"
谢无咎神色不变："那又如何？"
墨玉被他的态度激怒："谢无咎！别装镇定了！今日我魔门倾巢而出，就是要夺取混元珠，打通两界通道！到时候魔气灌入凡间，亿万生灵都将成为我魔门养分！"
楚瑶听得怒火中烧："你休想！"
墨玉不屑地看着她："一个刚获得力量的凡人，能奈我何？"他猛地挥手，"给我上！活捉楚瑶，夺取混元珠！"
数十名魔修同时扑来。谢无咎想挡在楚瑶前面，却被她轻轻拉到身后："这次，换我保护你。"
楚瑶闭上眼睛，感受体内流动的力量。玄霄仙子的百年修为与她的现代思维完美融合，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法术理解。
她双手结印，口中念诵的不是晦涩的咒语，而是一段...化学方程式？
"H2O的分子结构是V型，键角104.5度...给我冻结！"
随着她的喝声，空气中的水分子迅速重组，化作无数冰针射向魔修！冲在最前面的几人瞬间被扎成刺猬，惨叫着倒地。
墨玉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法术？！"
"科学法术。"楚瑶冷笑，再次结印，"还记得这个吗？F=ma！"
她手掌前推，一股无形的力量如炮弹般轰出，将三名魔修直接击飞！
谢无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楚瑶的法术完全颠覆了修仙界的常识，却出奇地有效！
墨玉脸色阴沉："雕虫小技！"他猛地撕开胸前衣襟，露出一个诡异的血色符文，"以我之血，召唤魔尊！"
血色符文亮起刺目的光芒，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那是一头背生双翼的魔龙，双眼赤红，口吐黑炎！
"完了..."有弟子绝望地喃喃，"是化神期的魔兽..."
楚瑶也感到一阵心悸。这头魔龙的气息比玄冥蛟还要恐怖数倍！但她不能退缩，身后是整个玄天宗和无辜的弟子们。
"楚瑶。"谢无咎突然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给了楚瑶莫大的勇气。她点点头，举起混元珠："用这个。"
混元珠感应到两人的心意，光芒大盛，一分为二——一半融入谢无咎体内，一半留在楚瑶手中。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谢无咎身上的银色纹路迅速蔓延，最终覆盖全身。他的身形微微变化，手指长出利爪，背后隐约有银狼虚影浮现——但却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我能控制妖化了..."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楚瑶也感觉体内力量暴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法术。她与谢无咎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同时出手！
"星移斗转·银河倾泻！"谢无咎祭出星河剑，剑光如银河倒悬。
"科学法则·元素风暴！"楚瑶双手画圆，水火风雷四种元素在掌心汇聚。
两人的法术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击魔龙！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魔龙哀嚎着化为飞灰！
余波将墨玉掀飞数十丈，他狼狈爬起，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你们怎么会..."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闪过，星河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谢无咎冷冷道："投降吧，墨玉。"
墨玉面如死灰，突然狞笑起来："你们赢了这一仗，但战争才刚刚开始！魔门已经知道混元珠的奥秘，他们会不断派人来抢夺！两界通道迟早会打开！"
说完，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黑血落地化作黑雾，墨玉的身影逐渐消散。
"血遁术！"谢无咎想阻止却已来不及，"他逃了。"
随着墨玉的逃跑，剩余的魔修也纷纷撤退。玄天宗暂时保住了，但更大的威胁还在后面。
楚瑶长舒一口气，突然腿一软，差点跌倒。谢无咎及时扶住她："力量透支了？"
"嗯。"楚瑶虚弱地点头，"那些法术...消耗太大。"
谢无咎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楚瑶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放我下来！这么多弟子看着呢！"
"怕什么？"谢无咎轻笑，"你现在是拯救宗门的英雄，谁敢说闲话？"
果然，沿途弟子们纷纷行礼，眼中满是崇敬，没有半点异样。楚瑶红着脸把脑袋埋在谢无咎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回到静心斋，谢无咎小心地将她放在床榻上，自己则坐在旁边调息。月光透过窗棂，为两人镀上一层银边。
"所以..."谢无咎率先打破沉默，"你现在既是楚瑶，也是玄霄？"
楚瑶摇头："我是楚瑶，但有玄霄的记忆和能力。她...已经和我融合了。"
"那关于两界的选择..."
楚瑶的表情变得复杂："我还没想好。连接两界会造成生灵涂炭，但彻底分离意味着..."她看向谢无咎，没有说下去。
意味着她必须选择留在哪一边，永远放弃另一边的一切。
谢无咎握住她的手："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楚瑶心头一暖，却又感到一阵刺痛。这个选择太残酷了——一边是现代世界的家人朋友，一边是...谢无咎和这个她已经产生感情的世界。
"先不说这个。"她转移话题，"你的妖化能控制了？"
谢无咎点头："多亏混元珠的力量。它似乎...平衡了我体内的人族与妖族血脉。"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不再提那个艰难的选择。窗外，月亮已经升到中天，洒下清冷的光辉。
这一夜，玄天宗保住了，但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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