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带我来这?”王权醉掸去袖口沾着的金粉,直直望进三少眼底。
“你觉得呢?”三少反问。
王权醉默不作声,只是双眸直勾勾的盯着。
三少等了又等,王权醉神情不变。
“哎呀,现在的小姑娘啊……”三少只觉无趣,索性说开道:“王权和东方是你亲手撮合的,从相知相识到相恋,无一不有你的影子,此次那二人双双失忆,未尝没有天命的意思。爱之一字,需自己切身体会后才懂,换言之——”
三少指尖一顿,七彩灵芝突然化作点点星光。他神色罕见地肃穆起来,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轻勾,两缕金线凭空浮现,如交颈鸳鸯般缠绵缠绕。
“看见了吗?”三少指尖轻抚金线,“王权与东方的姻缘,每一道转折都有你的手笔。”
三少忽然冷笑一声,指甲划过金线交接处,“强行参与别人的因果,是要付出代价的。”
金线应声而断,断裂处渗出暗红色的光点,如同血珠。
水镜在二人之间展开,镜中王权霸业独坐竹亭,手中王权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无意识地用剑尖在石桌上划着“东方”二字,每一笔都深深刻入石面。而镜面另一侧,东方淮竹正用绢帕擦拭神火葫芦,唇间溢出的曲调,赫然是当年七夕王权霸业在竹亭为她谱写的《凤求凰》。
“你以为的重来,不过是天道打了个盹。”三少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现在它醒了,要修正这个错误。庆幸吧,天道仁慈,目前来看,你只要待在我这里,就不用付出什么代价了。”
王权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镜中画面突然变成前世场景——
【七月初七,淮水竹亭。】
【淮竹虽为妾,霸业未娶妻!】
……
晨露从叶尖缓缓滴落,在王权醉脚边碎成颗颗小珠。
王权醉突然抬头,眼中燃起两簇青色火焰:“三少,我要留下一个月。”
三少正盘腿坐在半空,仰头饮着不知何处拿出的仙酿,闻言手腕一抖,琼浆玉液洒了满襟:“哦?”
他金瞳微微眯起,“这么快就答应了可不像你啊,理由?”
“锵——”
王权醉起身离开,就近削了一根青竹棒,棒尖直指三少,正色道:“我要学您当年劈开圈外黑潮的‘如意棒法’!”
“噗——”
三少喷出的仙酿在空中化作彩虹,“小丫头,你你你你你你……”
他抹着嘴角,突然笑得前仰后合,“你可知这套棒法,你哥来了可能都学不会!区区一个月?你好大的口气哇!”
“叮!”
青竹棒突然点在金铃上,王权醉借力腾空,棒影如雨点般落下。三少仓促闪避,身后百年古树“咔嚓”断成两截。
“停!那是从上面移植回来的万年灵茶树!”
“住手!我的蟠桃核还没发芽!”
“天杀的!谁让你用王权剑诀改我的棒法!”
“……”
十日后。
晨曦穿透云海时,三少翘着腿躺在云层上。
下方山谷中,王权醉手持改良后的“醉仙棒”,一招“星河倒卷”激起千层浪。棒影所过之处,瀑布倒流,云开见日。
“原地踏步,都是徒劳无获…罢了……”半空,盘腿坐着的三少轻叹,指尖凝聚出一道璀璨金光,“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如意棒法’!”
金光没入王权醉眉心的瞬间,她看见三少身后浮现出万丈法相——那分明是古籍记载中,一棒定乾坤的齐天圣者!
待王权醉回过神来,三少早已恢复懒散模样,正叼着根狗尾巴草打哈欠:“丫头,你想学的我教了,但修行结果如何,就得看你自己了。”
王权醉郑重行了个弟子礼,抬头时却听见树上传来均匀的鼾声。
三少枕着胳膊睡得正香,阳光在他睫毛上跳着金色的舞。而王权醉手中的青竹棒,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根金丝云纹的“小金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