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醉拽着李去浊进了自己的院子,砰地关上门,冷声道:“说清楚。”
李去浊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霸业兄不知为何,突然送你去拜师学艺,顺便开阔思想的这段时间,神火山庄出了变故。毫无征兆的冒出了一个自称是旁系后裔的男子,拿着族谱要接管神火山庄。”
“那人实力不俗,背后还有多方势力支持。东方家为了稳住局面,就必须答应他的可耻条件——若想保住神火山庄的掌控权,淮竹姑娘必须嫁给他。”
王权醉瞳孔一缩:“荒唐!”
李去浊苦笑:“更荒唐的是,道盟内部和一些势力竟也有人赞同此事,认为这是‘血脉正统’的延续。”
“所以……”王权醉声音发冷,“我哥和淮竹姐的婚事,是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还有那个所谓旁系的野心?”
“对,毕竟人言可畏啊!但是……”李去浊点头,“只要淮竹姑娘和王权家定下婚约,那人便再无理由插手神火山庄。”
王权醉沉默良久,忽然冷笑:“可现在,我哥不同意?”
“……是。”李去浊叹气,“霸业兄说,他不愿用这种方式束缚淮竹姑娘……哪怕大家都知道,他们二人对彼此的心意,也都清楚,那二人在一起定是金玉良缘,天下罕有的良配啊……”
王权醉闭了闭眼,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她终于明白了。
这场婚礼,根本不是喜事,而是一场交易。
一场……连当事人都未必百分百情愿的交易。哥哥不会委屈淮竹姐,对淮竹姐的心意…是爱到了骨子里,现在……怕是不知道正躲在哪里暗自纠结吧。
王权醉站在窗前,望着满院的红绸,只觉得讽刺至极。
世间掌管姻缘的神,便是如此戏弄有情人的吗?
王权醉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醉儿……”李去浊小心翼翼道,“这事……你别冲动。"
“冲动?”王权醉冷笑,“我哥都躲出去了,你让我别冲动?”
李去浊缩了缩脖子,感觉现在的王权醉不止一点的可怕:“其实……霸业兄虽然不同意,但他也没反对。”
“什么意思?”
“他只是……想让这场婚礼简单、纯粹、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而非因为所谓的权宜之计……”李去浊低声道,“霸业兄留了信,说婚礼可以照常准备,但他需要时间……”
王权醉深吸了一口气:“我哥去了哪儿了?”
“……不知道。”李去浊摇头。
王权醉闭了闭眼,忽然转身往外走。
“小醉儿,你去哪?”
“神火山庄。”王权醉头也不回,“我要亲自问问淮竹姐——她到底愿不愿意嫁!”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管那么多旁人作甚?!
……
神火山庄的守卫见到王权醉时,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恭敬地放行了。
王权醉一路直奔东方淮竹的院子,推开门时,正看见她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封信,神色怔然。
“淮竹姐。”王权醉声音微暖。
东方淮竹抬头,见到是王权醉,微微一愣,随即勉强笑了笑:“醉儿,你回来了。”
“你知道我哥去哪儿了吗?”王权醉单刀直入。
东方淮竹指尖一颤,信纸被她捏得微微发皱,沉默片刻,轻声道:“……不知道。”
“那你知道这场婚事,到底是什么吗?”王权醉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它是权宜之计吗?”
东方淮竹睫毛轻颤,最终缓缓点头:“我知道。”
王权醉胸口一窒:“你……愿意?”
东方淮竹抬眸,眼中情绪复杂:“醉儿,有些事……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王权醉眨了眨眼。
虽然这样问,但活了两世的她内心早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