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有我在，没人能伤的了你

七夕的夜晚，星河璀璨得仿佛要倾泻而下，细看竟有星子时不时从银河边缘滚落，在墨色天幕上拖出转瞬即逝的银痕。

清瞳坐在王权府最高的屋檐上，琉璃瓦片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隔着轻薄的绣花鞋底传来熨帖的热度。

她晃着双腿，绣着星纹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像一片流动的夜空，暗银丝线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宛如呼吸的星群。

仰头望去，银河宛如神仙打翻的琼浆玉液，在墨色天幕上蜿蜒流淌，那流动的光带里似乎还能闻到千年陈酿的醇香。晚风拂过她的发梢，带起几缕金色的蛛丝，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如同坠落的星屑，有几根调皮地黏在王权富贵的袖口，像撒了一把金粉。

身旁的王权富贵静默如常，玄色外袍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内里霜雪般洁白的衬里，衣料摩挲间传来雪山松针般的冷香。

他横放在膝上的长剑泛着幽幽寒光，剑穗上的白玉珠偶尔轻叩剑鞘，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惊散了栖息在屋脊上的萤火虫。

那些受惊的小光点四散飞逃，有几只撞进清瞳的裙摆里，又迅速飞走。

“王权少爷，”清瞳忽然指向天际，腕间的银铃铛叮当作响，每个铃舌都裹着细密的蛛网，让声响格外清透，“听说人间有‘牛郎织女’的故事呢。”

她的指尖划过银河，在星光映照下近乎透明，仿佛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里流淌着微光。

“嗯。”王权富贵的回应简短有力，却在清瞳看不见的角度，目光追随着她飞舞的发丝。他注意到她今天用的发油带着桃胶的甜香，混着后山新开的夜来香气息，在夜风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他们一年才能见一次，好可怜啊……”清瞳托着腮，手肘撑在膝盖上，声音轻软得像棉花糖，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要是喜鹊不肯搭桥怎么办？要是王母娘娘反悔了怎么办？”

清瞳无意识地用脚尖轻点瓦片，绣鞋上的珍珠随着动作一闪一闪，鞋尖沾着的夜露在瓦片上画出湿润的弧线。

王权富贵转头看向清瞳。

月光为清瞳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长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扇形阴影，眸中盛着整条星河的光，比最上等的猫眼石还要璀璨。

王权富贵注意到，清瞳今天在发间别了一支银丝缠绕的蜘蛛兰。花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花蕊里还藏着未干的夜露，随她摇头的动作滚落到他手背上，烫得惊人。

“我不需要鹊桥。”王权富贵突然说，声音比平时低沉三分，喉间压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啊？”清瞳一怔，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银铃铛“啪”地掉在瓦片上，顺着屋檐滚落。

王权富贵剑鞘轻点，精准地截住了下坠的铃铛。

那铃铛落在他掌心时还在微微震动，震感顺着经脉直抵心口。

王权富贵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发白，声音比剑锋还利：“有我在，没人能伤的了你。”

除非踏过他的尸体。

说这话时，王权富贵膝上的剑闪过一丝银光，衣袍无风自动，惊起檐下安眠的一对画眉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