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王权富贵推开雕花木窗时,晨露“啪嗒”一声落在窗棂上,碎成八瓣晶莹。
那幅星河图就悬在窗前,被晨风吹得轻轻摆动。
阳光下,琉璃星辰折射出七彩光斑,将整个房间映得如梦似幻。
王权富贵伸手轻触,指尖传来细微的妖力波动——那是清瞳独有的气息,温暖又鲜活,还带着一丝桃花的甜香。星图某处突然发烫,定睛看去,是那两个小人所在的位置,热度透过指尖直抵心尖。
“王权少爷!”清瞳突然从屋顶倒吊下来,发间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像缀满了钻石。
她今天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像朵迎春花似的在窗前晃荡,裙摆上沾着新鲜的桃胶香气,“喜欢吗?”
问这话时,清瞳耳尖微微发红,比天边的朝霞还要鲜艳,藏在衣领下的蛛纹也在发烫,形成对称的蝶形红晕。
王权富贵抬眸,看见清瞳晃来晃去的样子,活像只得意的小蜘蛛。
他伸手将她捞进窗内,掌心触及她腰间银铃,带出一串清脆的声响,顺手拂去她发间的露珠:“……尚可。”
说着,王权富贵的目光在那幅星图上多停留了三秒,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像在吞咽某种过于甜腻的情绪。
“只是‘尚可’?”清瞳鼓起脸颊,像只塞满坚果的小松鼠,腮帮子泛着健康的粉,“我织了整整一夜呢!”
她伸出十指,指尖还残留着些许银丝的光泽,有几个指腹被月华丝灼出了细小的红痕。
王权富贵没说话,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
深蓝色的缎面上用银线绣着北斗七星,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是手工制品,内衬却意外地用了柔软的桃粉绸缎。明显是后来换上的。
清瞳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把星砂。
是真正的天外陨石磨成的粉末,在暗处会发出微光,像把银河装进了锦囊里。砂粒间还混着几片细小的金色碎片,布灵布灵的非常好看。
“给我的?”清瞳惊喜地问,星砂从指缝漏下,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闪亮的轨迹,有几粒粘在她睫毛上,眨眼时像落了泪钻。
“嗯。”王权富贵顿了顿,又补充道,“南疆送过来的。”
好像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突然送礼物似的。
王权富贵耳根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藏在衣领下的剑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下次织星图,用这个。”
其实后半句没说完:
这样无论你身在何处,星图都会带着我的剑气。
永远的保护你。
清瞳突然扑进他怀里,星砂洒了一地,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像在他们脚边下了一场流星雨。
王权富贵僵了一瞬,终是抬手,轻轻环住了这个浑身沾满星光的小妖怪。他闻到她发间有桃花的香气,混着星砂的冷香,奇妙又和谐。有细小的蛛丝从她袖口溜出来,悄悄缠上他的手腕,像一道无形的契约。
窗外,一只喜鹊掠过屋檐,洒下一串清脆的啼鸣。
它嘴里叼着一根银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是以往从清瞳织机上偷走的那一根。
那银丝会是半幅未完成的图案上的一笔。
那会是什么图案呢?
隐约是交握的两只手,一大一小,指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