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修炼场终于恢复了寂静。
王权墨盘坐在石台上,借着月光整理剑谱。
突然,一双颤抖的手从背后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苏瞳的本体意识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她、她越来越强了……”
泪水打湿了王权墨的衣袍,“我今天差点想不起糖醋排骨的味道……”
她哽咽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衣料,“别让她完全占据我……我怕忘记怎么爱你……”
窗外,雪蛛女皇的意识正借着皎洁的月光凝形。
她半透明的身影漂浮在庭院中,隔着薄薄的窗纸凝视屋内相拥的两人。
三百年前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回。
同样的月色,同样的剑修,却是生死相隔的结局。
她纤细的指尖在虚空描摹王权墨的轮廓,现世与往昔的画面渐渐重叠。
“傻丫头……”女皇轻叹,一缕金丝从她指尖飘出,悄无声息地没入苏瞳后心,“我怎么会……让历史重演……”
她的身影渐渐淡去,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夜风中。
白月初躺在屋顶上,嘴里叼着根五彩棒。
月光照亮他手中刚卜的卦象:【离坎相济,凶中藏吉】。
他掏出随身的小酒壶抿了一口,笑得意味深长:“这下可热闹了……”
忽然,他耳朵一动,翻身坐起,“哟,子时到了,该换班了。”
只见修炼场东角的阴影处,一个与白月初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走了出来,连叼着五彩棒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本体你话太多了,”新来的“白月初”抱怨道,“再这样下去要露馅的。”
“安啦安啦~”屋顶上的白月初摆摆手,身影渐渐透明,“记得明天去买新出的限定版五彩棒……”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
祖地禁地的石门缓缓开启,千年寒雾扑面而来。白月初搓了搓胳膊上冻出的鸡皮疙瘩:“这地方比我家冰箱还冷!”
他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冰晶,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洗髓泉在洞穴深处翻涌着金银双色的泉水,水面不时炸开刺目的电光。
泉边石碑上【洗髓易骨,魂飞魄散】八个血字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开始吧。”王权墨解开衣带,后背的剑伤还在渗血。
这是今早为取准入令符硬接的三剑。
苏瞳却按住他的手:“等等。”
她指尖冒出蛛丝,在两人腰间缠成同心结,“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蛛丝上流转着奇特的符文,是雪蛛皇族最庄重的生死契约。
泉水比想象的更痛。
刚触到水面,苏瞳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些液体像活物般钻入毛孔,在血管里燃起冰火交织的剧痛。
王权墨将她搂进怀里,两人的皮肤立刻被腐蚀得血肉模糊。
“看……上面……”
苏瞳颤抖着指向头顶。
泉水映照的洞顶竟变成了星空,星辰开始急速流转——
第一世记忆如雷霆劈下:战场上的雪蛛女皇被清霜剑贯穿心口,持剑人摘下面具,露出与王权墨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是你……”女皇的泪化作冰晶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