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头看向剑台:“老王!你的剑!”
王权墨盘坐在剑台前,膝上横放的清霜剑正在发生惊人变化。
那些蛛网般的裂纹处渗出霜晶,剑身如同冰封的河流开始流动,破碎的纹路缓慢弥合。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剑脊,冰晶顺着指尖蔓延至手腕。
“有意思。”白月初倒吊着晃来晃去,“剑灵在自我修复?该不会是被苏姑娘的冰魄丝线刺激到了吧?”
灰袍老者无声出现在剑台旁,衣袂间檀香与铁锈味交织。
白月初正要告状,老人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东侧:“来了。”
剑冢东侧的镇魂钟无风自鸣,钟声里混着诡异的嘶嘶声。
白月初瞳孔一缩,怀里的真名符突然发烫。
他闪电般掏出冰镇符贴在胸口,却还是被烫得龇牙咧嘴:“噬魂咒?!这可是禁术!”
师父的袖袍无风自动:“契约完成在即,那些躲在影子里的人,终于坐不住了。”
白月初已闪到中央冰棺旁,指尖轻叩棺盖:“房东查房啦!”突然压低声音,“里面的大哥,他们是不是偷了你的……”
冰棺轰然震动,棺盖缝隙迸发刺骨寒气。
白月初后翻腾空,朱砂笔在棺盖上划出欠条:“今欠白月初……”
字迹未干,狂暴气浪已将他掀飞。
他在空中抛出安全绳缠住石柱,突然浑身剧震。
怀里的真名符无火自燃。
“怎么可能……”白月初罕见地变了脸色,绳索在半空僵住,“冰棺里的存在,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名?”
所有古剑突然悬浮至半空,剑尖齐齐指向冰棺。
苏瞳的紫瞳完全睁开,发丝无风自动,冰魄丝线在她周身交织成茧。
王权墨的清霜剑发出清越长吟,剑身裂纹尽数愈合。
白月初落回地面,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摸出三枚古铜钱抛向空中,铜钱却悬而不落。
“要变天了啊。”他望着震颤的冰棺,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老爷子,您说的‘那些人’……该不会连‘天道契约’都想撕毁吧?”
“………”
……
祖地山门
山门前的古松在狂风中剧烈摇摆,松针如雨般坠落。
白月初蹲在摇摇欲坠的护山大阵阵眼处,手中最后一张“玄天罡气符”正在急速燃烧。
他眯眼望向远处翻涌的妖云,突然转头对正在布阵的苏瞳喊道:“喂!你那边的蛛丝能不能借我几根当保险绳?这破阵眼看就要——”
话音未落,护山大阵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白月初一个鹞子翻身跃起,顺手将燃尽的符纸甩向敌阵:“走你!”
符灰在空中化作万千火蝶,暂时阻住了第一波冲锋的妖兵。
苏瞳立于飞檐之上,发丝在狂风中飞舞。
她十指间的冰魄蛛丝已经织就一张覆盖半个山门的巨网,每一根丝线都倒映着晨光。
当第一支破甲箭射向王权墨后背时,她小指轻轻一勾——
蛛网微颤,那支箭突然转向,反而射穿了敌方旗手的咽喉。
“漂亮!”白月初在乱军中穿梭,顺手捡起敌军掉落的箭囊,“不过苏姑娘,你这天罗地网是不是漏了个口子?那边有个大家伙要——”
一声震天咆哮打断了他的话。
山门右侧的围墙轰然倒塌,一头三眼魔熊撞开碎石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