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雅雅心情似乎不错，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子，随手丢给东方月初，“赏你的，别到处跟人说姐姐我总欺负你啊。”
东方月初手忙脚乱地接住果子，冰凉的温度沁入掌心，却让他心里微微一暖。
东方月初看着涂山雅雅转身离开的背影，大声道：“谢谢雅雅姐！果子很甜！”
涂山雅雅背对着他摆摆手，走远了。
东方月初看着手里的果子，嘿嘿笑了两声，用袖子擦了擦，大大地咬了一口，被冻得一哆嗦，眼睛却亮了：“唔！好甜！”
……
日子仿佛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过着，辛苦，却也有甜。
东方月初甚至开始觉得，涂山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他学会了在涂山雅雅心血来潮的冰雹下更快地闪避，也能在灰团羡慕的目光里，稍微流畅地画出最初级的符咒。
那枚歪歪扭扭的草编护身符，一直被他仔细地揣在怀里。
这日，他刚被指派去清理藏书阁外围常年不见阳光的青苔。
这活儿又湿又滑，极为耗神，需要用小铲子和刷子一点点清理，还不能损坏古老的木结构。
忙活了大半天，他终于清理完一小片，累得腰酸背痛，正坐在廊下稍作休息，从怀里掏出半个早上省下来的馒头，小口小口珍惜地吃着。
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暖洋洋地洒在身上，东方月初眯起眼，脸上虽带着疲惫，嘴角却有一丝满足的弧度。至少，这里的青苔被他清理得很干净。
就在这时，一道青绿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的月亮门洞下，仿佛只是路过。
涂山容容确实很忙，账本、情报、人员调度，诸多事务缠身，只是恰好途径此地，想去藏书阁查点东西。
她眼波随意一扫，恰好将廊下那小小身影的状态尽收眼底。
涂山容容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是她看错了吗？
那个正坐在阳光下，安静啃着干馒头的小孩，是东方月初？
他脸上……那是什么表情？
不是预想中的麻木、怨愤，或者强撑的坚强，而是一种……近乎平静的满足？
甚至，在那眯起的眼角眉梢间，竟流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放松意味？
这怎么可能？
涂山容容心中瞬间掠过一丝真正的诧异。
她给东方月初安排的“课程”强度有多大，她自己最清楚。那绝不是一个普通人类小孩，甚至不是一般小妖能承受的。
她预期的，是他被压垮，或者被激发出强烈的反抗意志，无论是哪一种，都会露出更明显的破绽和棱角，便于她拿捏掌控。当然，若能顺利挺过来，对东方月初自己，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但一般不太可能。
……而现在，东方月初非但没有被压垮，反而像是在这高压的磨盘下，自己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还能从半个冷馒头里品出点甜味来？
这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涂山容容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可亲，甚至比平时更柔了几分，但那双眯着的眼睛深处，却掠过一丝被挑起了兴味的锐光。
有意思，这小家伙的韧性和适应力，完全超出了她的初步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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