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一怔,随即了然,对着空室轻笑,语声温润而笃定:
“妖仙姐姐……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话音稍顿,眼中掠过一丝狡黠,“不过下次藏东西时,记得把手上的狐尾草香也藏好些。”
窗外,一抹红袖闻声倏地从窗边掠走。
如惊蝶振翼,霎时无影。
旁边屋顶上,正提着酒壶的涂山雅雅险些呛酒,强抑咳嗽,朝身旁无形之处压低声音怒道:
“看吧姐姐!我就说这臭蟑螂比狗鼻子还灵!心思又多!早知这么麻烦,该让容容去送!”
她忿忿仰首灌了一大口,冷笑。
……
时光荏苒,转眼东方月初已在涂山生活了两年光阴。昔日那个连妖语都听不懂的狼狈少年,如今已能游刃有余地协助处理涂山大小事务,俨然成了“半个狐妖”。
“月初,来看看这笔账。”涂山容容将账本推到他面前,指尖轻点某一栏,“供应商说这批月光草是按市价给的。”
东方月初只扫了一眼便笑道:“容容姐,他们在糊弄人呢。上月南国水灾,月光草产量锐减,这个价连成本都不够。”他熟练地翻出另一本账册对比,“瞧,黑狐家采购的同品质月光草,单价高出三成不止。”
涂山容容眯眼轻笑:“眼光越发毒辣了。”
另一边,涂山雅雅正好路过,闻言冷哼:“不过是会拨几下算盘,得意什么?”
东方月初立即回以灿烂笑容:“哪比得上雅雅姐的冰锥术厉害——冻得住我的嘴,可冻不住我的聪明!”
“臭小子!”涂山雅雅作势要凝冰诀,却被东方月初灵活地躲到涂山容容身后。
然而最近,这位口嫌体直的师傅,时隔数月后,又开始频繁拽他外出“历练”了。
……走的还多是旧日地方。
北山雪原上,寒风凛冽如刀。
“啊嚏!雅雅姐,你当真一张御寒符都没带?”东方月初冻得牙齿打颤。
涂山雅雅抱臂而立,单衣在风雪中纹丝不动:“忘了,怎么,这点冷都受不了?”
“……”
眼看要冻僵,东方月初灵光一现,将纯质阳炎化作暖流护住周身。
涂山雅雅背对着东方月初,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磨蹭什么?还要找雪莲呢。”
南国毒沼中,瘴气弥漫。
“站那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涂山雅雅一脚踩进毒藤丛,眼看就要被缠住。
却站着不动。
东方月初:“……”
雅雅姐,这招是你玩过的啊。
东方月初佯装急忙上前,却被涂山雅雅“失手”一带,整个人跌进毒藤深处。
“谁让你过来的,用火啊!笨!”涂山雅雅在岸上催促。
普通火苗毫无用处,危急关头,东方月初不再伪装,将纯质阳炎融入狐火符,辅以道家心法,竟创出独特的焚毒净气诀。
“勉强及格。”
归来时,涂山雅雅冷着脸抛下这句话。
又把装满灵药的袋子“不小心”落在东方月初脚边。
东方月初揉着身上的淤青,对着涂山雅雅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这哪是教学,分明是谋杀亲徒弟……”可握着药袋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