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雅雅急忙掏出最好的伤药，手忙脚乱地往他伤口上倒，一边倒一边骂，眼圈却有些发红：
“笨蛋！大笨蛋！谁要你逞强了！涂山什么时候需要你一个人类来保护了！”
……
而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崖之上，另一抹鲜红的身影默然伫立，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与衣裙。
正是涂山红红。
她将下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从东方月初毅然跟随离开涂山，到孤身奋战，再到宁死不屈，最后到雅雅雷霆出手。
她看到了那孩子眼中的决绝与守护之意，看到了他即便濒死也不愿牵连涂山的倔强，看到了他面对搜魂威胁也毫不退缩的骨气。
她沉默地看着雅雅焦急地救治那个昏迷的少年，绝美的面容上一片冰封般的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赤瞳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光芒。
那光芒中，有审视，有评估，或许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容。
她始终没有现身，没有出手。
就像过去无数个暗中观察的夜晚一样。
直到雅雅抱起昏迷的东方月初，化作一道流光急速返回涂山求治，她才缓缓收回目光，身影悄然融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属于至高强者的妖力波动，证明她曾于此地，冷眼旁观了这一场生死考验，也见证了某个少年以鲜血与意志书写的抉择。
风过黑风岭，只余下满地冰雕和战斗的狼藉，诉说着方才的惨烈与惊心动魄。
而东方月初在涂山的命运，经此一役，无疑将驶向一个更加未知却也更加坚定的方向。
他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了成长，也赢得了更为复杂的未来。
……
……
剧痛如潮水般冲击着意识，东方月初在一片混沌中挣扎着掀开眼帘。
额角疤痕传来清晰的刺痛，提醒着他仍身处现实。
视线艰难聚焦，琉璃灯盏下，三双眼睛正凝视着他，空气仿佛凝固：
近处，涂山容容指尖捻着的银针泛着幽光，那双总是含笑的翠眸此刻凝着前所未有的严霜；
稍远，涂山雅雅抱着她从不离身的无尽酒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深深嵌入葫芦腰身的红纹之中；
窗边，涂山红红的身影背光而立，沉默如山，唯有周身失控般鼓荡的绯色妖力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强大的气旋压迫得窗棂吱呀作响。
“诸位……姐姐？”东方月初哑声开口，喉间是血气弥漫后的铁锈味。
“别动。”
涂山容容的指令简洁而冰冷，同时，她指尖的银针已精准刺入东方月初眉间穴道。
瞬间，一股尖锐的刺痛混着清流般的妖力窜遍东方月初几近干涸的灵脉，让他闷哼出声。
“心跳骤停三次，灵脉碎裂七成。东方月初，你当涂山的续命术是春风化雨咒，可以随意挥霍？”
涂山容容的声音比针尖更冷三分，带着显而易见的问责。
“我……”东方月初想辩解，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什么你！”涂山雅雅猛地站起，无尽酒壶“咚”地一声砸在地板上，她几步跨到床边，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怒火与一丝后怕，“为了那群不相干的人类修士，你差点把自己搞死！逞英雄很痛快是不是？蠢货！”
“雅雅姐……”东方月初看着她微红的眼圈，后面的话哽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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