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雪扬叹了口气,知道劝不动它。她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晚上没吃完的肉干。
“这个给你,”她把肉干放在小沙狐面前,“以后不要只给我送东西,你自己也要吃饱。”
从那天起,厉雪扬每天都会在帐门外留一些食物。有时是肉干,有时是面饼,偶尔还有她从宴会上偷偷藏起来的水果。而小沙狐送来的礼物也变得越来越多样——漂亮的羽毛,光滑的石头,甚至有一次是一颗狼牙。
他们形成了一种默契:白天,小沙狐不知藏在何处养伤;夜晚,它才会悄悄现身,完成这场无声的交换。
一个月后的深夜,厉雪扬被帐外的喧闹声惊醒。
“有蛇!是沙漠毒蝮!”
她急忙冲出军帐,看见几个士兵举着火把,围成一圈。圈子中央,一条手臂粗细的毒蛇正昂着头,嘶嘶地吐着信子。而在毒蛇与士兵之间,白色的小沙狐正压低身体,发出威胁的低吼。
“快!把这畜生和那狐狸一起打死!”一个士兵举起了长枪。
“住手!”厉雪扬大声喝止。
就在这一瞬间,毒蛇猛地发起攻击,直扑向离它最近的一个小兵。电光火石之间,白色的小身影腾空而起,精准地咬住了毒蛇的七寸。
一场危机就这样被化解了。
小沙狐松开已经死去的毒蛇,抬头看向厉雪扬。月光照在它雪白的皮毛上,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它是在保护我们。”厉雪扬对士兵们说,“从今以后,谁也不许伤害这只小沙狐。”
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收起了武器,行礼退下。
厉雪扬走到小沙狐面前,蹲下身来。她注意到它前腿上的银色铃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谢谢你,”她轻声说,“又一次救了我……我们。”
小沙狐蹭了蹭她的手,然后转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色中。
那一夜,厉雪扬在日记中写道:“沙漠并不像爹爹说的那么无情。至少,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个特别的朋友。”
而远在军营外的沙丘上,梵云飞正低头看着自己前腿上的铃铛。他尝试着运转体内微薄的妖力,将它们凝聚在受伤的后腿上。淡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伤口的愈合速度明显加快了。
他必须尽快好起来。因为要守护那个女孩,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月光下,他第一次尝试吸收月华进行修炼。虽然过程很痛苦,妖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几乎要将他撕裂。但只要想起那个女孩在夕阳下说“要让这片沙漠再也吃不了人”时的眼神,他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
厉雪扬从未感到如此挫败。
白日里与副将之子们的比武,以她失败告终。那些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少年,仗着力气更大、个子更高,一次次将她摔在沙地上。最让她难过的不是失败本身,而是他们轻蔑的眼神和窃窃私语。
“女孩子就该待在闺房里绣花,舞刀弄枪像什么样子。”
“厉将军一世英名,可惜生了这么个不知轻重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