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厉雪扬迎上父亲的目光，“但我是厉家的女儿。厉家世代守护边境，如今边境有难，我岂能安居京城？”
她向前一步，声音清脆却坚定：“请爹爹给女儿一个机会。若不能击退敌军，我自愿除去厉姓，永不踏足将军府！”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厉将军深深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的女儿。许久，他缓缓点头：“好。我给你三千兵马，三日后出发。”
“大哥！”
“将军三思！”
反对声再次响起，但厉将军只是挥了挥手：“都退下吧。雪扬，你留下。”
众人不情不愿地退出前厅，只剩下父女二人……以及一个无人能见的梵云飞。
厉将军走到女儿面前，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肩上：“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柔，“她若在世，一定会为你骄傲。”
厉雪扬鼻子一酸，强忍着没有落泪。
“记住，为将者，不仅要勇，更要谋。”厉将军解下腰间的佩剑，郑重地递给她，“这把‘雪魄’跟了我二十年，现在交给你了。”
厉雪扬双手接过佩剑。剑很沉，但她握得很稳。
当天夜里，厉雪扬在房中收拾行装。雪魄剑被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梵云飞现出身形，安静地坐在窗边。月光照在他沙色的卷发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你会跟我一起去吗？”厉雪扬头也不抬地问。
“……当、当然。”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厉雪扬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他：“战场很危险。”
梵云飞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不、不怕。”
三日后，京城北门外，三千将士整装待发。厉雪扬一身银甲，骑在白色的战马上。九岁的她坐在马背上显得格外娇小，但脊梁挺得笔直，目光坚毅。
厉将军亲自为她送行：“活着回来。”
厉雪扬重重点头，随即调转马头，扬鞭策马。大军开拔，烟尘滚滚。
没有人注意到，在队伍末尾，一个沙色头发的少年悄然跟随。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在沙地上留下淡淡的金光。
当夜，大军在离京城五十里外扎营。厉雪扬坐在主帅帐中，仔细研究着边境地图。烛火摇曳，在她稚嫩的脸上投下坚毅的阴影。
帐帘被轻轻掀开，梵云飞端着热汤走进来。经过这些天的练习，他走路已经稳当许多，只是说话还是结巴。
“……喝、喝点热的。”
厉雪扬接过汤碗，目光仍停留在地图上：“敌军在这里扎营……李叔叔他们退守到这里……中间是流沙城……”
梵云飞在她身边坐下，安静地陪着她。
许久，厉雪扬突然抬头：“云飞，你能操控沙子，对不对？”
“……是。”
“那你能让流沙移动吗？比如……改变流沙城外的沙丘位置？”
梵云飞思考片刻，认真点头：“……可、可以试试。”
厉雪扬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如果我们能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制造流沙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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