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另一个长老急切道，“您难道要为了一个人类女子，弃整个狐族于不顾吗？”
厉雪扬站在营门口，听着这番对话，浑身冰凉。她从未想过，梵云飞竟是西西域的皇位继承人。
“...她需要我。”梵云飞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老者长叹一声：“殿下，老臣知道您感恩于厉将军的救命之恩。但您可知道，正因为您留在她身边，赤蝎妖王才会将她视为目标？您在这里一日，她就危险一日。”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梵云飞心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更加苍白。
厉雪扬再也忍不住，快步走上前：“云飞...”
所有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
梵云飞看着她，湛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痛苦与挣扎。那一刻，厉雪扬突然明白了他的选择——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给我...一晚。”梵云飞对长老们说，“明早...给你们答复。”
长老们面面相觑，最终躬身退下。
夜幕降临，军营里安静得可怕。厉雪扬和梵云飞并肩坐在他们常去的那个沙丘上，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终还是厉雪扬打破了沉默：“你该回去的。”
梵云飞猛地转头看她，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那个长老说得对。”厉雪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你在这里，我反而更危险。而且...西西域需要你。”
“...可是...”
“没有可是。”她打断他，声音微微发抖，“你是西西域的王子，这是你的责任。就像守护边境是我的责任一样。”
梵云飞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成拳。许久，他才轻声问：“...你希望我走？”
厉雪扬没有回答。她抬起头，望着沙漠的星空，想起那个他为她建造沙塔的夜晚，想起月下的誓言，想起这些日子来的点点滴滴。
怎么会希望他走呢？
但她知道，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
“我会等你。”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等你解决西西域的危机，等你成为配得上这片沙漠的王者。”
梵云飞怔怔地看着她，月光下，她的侧脸美好得如同沙漠中最珍贵的宝藏。
“...我一定会回来。”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等、等我。”
那一夜，他们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大部分时间，他们只是静静地坐着，肩并着肩，仿佛要将彼此的温度刻进记忆深处。
天快亮时，梵云飞突然说：“...闭上眼睛。”
厉雪扬顺从地闭眼。她感觉到少年微凉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额头，一股暖流随之涌入四肢百骸。
“...这是狐族的祝福。”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吟唱古老的歌谣，“它会保护你...在我回来之前。”
当她再次睁眼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沙丘上，无数沙粒悬浮在半空中，组成了一片微缩的星空。每一颗沙粒都在月光下闪烁着，精确地复刻着那天晚上他给她看的景象。不同的是，这片沙之星空是永恒的，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
“...送给你。”梵云飞轻声说，“这样...你随时都能看到...最美的星空。”
厉雪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一定要回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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