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八岁那年...发烧...我、我进入你的梦境...”他断断续续地解释,“...那时我还不能...很好地化形...只、只能以那个样子...出现...”
这个解释太过匪夷所思,厉雪扬一时不知该不该相信。
“...你说过...想学枪法...我答应...教你...”他越说越急,“...玉佩...是、是我们狐族的...入梦符...”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厉雪扬轻声问,“为什么每次我问起,你都避而不答?”
梵云飞沉默了。月光照在他低垂的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因为...我害怕。”许久,他才低声说,“...害怕你知道...我是用这种方式...接近你...”
这个回答让厉雪扬心中一痛。她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他伤痕累累的样子;想起这些年来,他默默守护的每一个瞬间。
但上官逸手中的玉佩,那些只有她知道的细节...
“让我静一静,好吗?”她最终轻声说。
梵云飞的眼神黯淡下去。他点点头,默默起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厉雪扬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在她心中交织——一个是梦中温柔可靠的神仙小哥哥,一个是现实中结结巴巴却始终守护在她身边的小沙狐。
她该相信谁?
与此同时,在上官逸的营帐中,一场密谈正在进行。
“公子这招真是高明。”幕僚谄媚地笑道,“那丫头果然动摇了。”
上官逸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唇边带着冷笑:“多亏了赤蝎妖王提供的那些记忆碎片。没想到摄魂术还能这样用。”
“只是那只沙狐...”
“不必担心。”上官逸眼神转冷,“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结巴,能成什么气候?倒是厉雪扬...”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除掉了。”
帐外,寒风呼啸,卷起漫天沙尘。
那一夜,厉雪扬在日记中写道:“今晚,我的梦碎了,又或者才刚刚开始?当梦境照进现实,我该如何分辨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而在军营外的沙丘上,梵云飞对月独坐,手中紧紧攥着一块与上官逸手中一模一样的玉佩。那是他族中秘宝,本该是一对,另一块早在多年前就被叛徒盗走。
月光凄冷,照见他眼角未干的泪痕。
有些真相,说出口无人相信;有些谎言,却完美得无懈可击。
…
厉雪扬是被一阵压抑的妖力波动惊醒的。
夜色尚深,帐外却隐约传来争执声。她本能地伸手摸向枕下的御水珠,发现那颗一向温顺的珠子正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微光,内部的流水急速旋转,仿佛在为什么而躁动不安。
她披衣起身,轻轻掀开帐帘一角。
月光下,三个身着西西域皇族服饰的老者将梵云飞围在中间。为首的白须老者手持权杖,神情凝重:“殿下,情势危急,不能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