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必须承担的责任。”厉雪扬打断他,目光依然望着远方,“就像我们有我们必须守护的边境。”
她转身走下瞭望台,步伐坚定。阳光照在她身上,为那身银甲镀上一层金边。
那一天,冰将军厉雪扬的身影深深地刻在了每一个边军将士的心中。不是因为她失去了什么,而是因为她选择承担起更多。
夜幕再次降临时,厉雪扬独自来到那个熟悉的沙丘。沙之星空在她掌心静静闪烁,与头顶真实的星空交相辉映。
她取出贴身收藏的御水珠,发现它正散发着柔和的蓝光,与沙之星空的微光奇妙地共鸣着。
“等你回来,”她对着西西域的方向轻声说,声音在夜风中飘散,“要亲口告诉我所有真相。”
沙漠寂静无声,唯有星光见证着这个誓言。
而在遥远的两西域皇城中,梵云飞跪在病榻前,紧紧握住老狐皇枯瘦的手。皇冠的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但比这更沉重的,是那份刻骨铭心的思念。
他摸了摸手腕上那个刻着“厉”字的铃铛,铃铛在烛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
……
边关的深秋,黄沙裹挟着枯草在营垒间打着旋。厉雪扬站在瞭望台上,目光掠过正在操练的士兵,不自觉地投向西西域的方向。那里天际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仿佛有烽火在日夜燃烧。
梵云飞离开已经三个月了。
“将军,京城来的车队已到三十里外。”副将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是上官家的旗号。”
她微微蹙眉。上官逸,这个名字自从那场充满疑云的庆功宴后,就像一根细刺扎在心头。朝廷明面上是派上官家来协防,实则是对边境军权的一次试探。
当车队浩浩荡荡驶入军营时,连见多识广的老兵都不由咋舌。整整二十辆马车,装载的不仅是粮草军械,还有打造精良的帐篷、取暖用的银丝炭、甚至随行的厨子与大夫。
上官逸从最华贵的马车上走下,一袭月白锦袍纤尘不染。他微笑着向厉雪扬行礼,姿态完美得无可挑剔:“奉陛下之命,特来协防。这些薄礼,算是上官家的一点心意。”
他说的“薄礼”,足以让边军安稳度过整个寒冬。
当晚的接风宴上,上官逸的表现更是无可指摘。他不仅能叫出每一位将领的姓名,还能准确说出他们的籍贯和战绩。酒过三巡,他起身举杯:
“诸位将军戍守边关,保家卫国,上官敬佩。今日带来的不仅是物资,还有上官家训练的三百精锐弓弩手,愿听凭厉将军调遣。”
这份厚礼让人无法拒绝。厉雪扬注意到,在座将领们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在边关,精兵强将比黄金更加珍贵。
宴席散去后,上官逸请求巡视防线。厉雪扬亲自作陪,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营垒间。
“厉将军似乎心事重重。”上官逸状似无意地开口,“可是在担心西西域的局势?”
厉雪扬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边境安宁,是本将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