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寻来的月髓核心,或可助你恢复精灵之力。”他将晶石递向你。
你没有接,只是看着他:“帝君,哦不,钟离先生。千年前,你一言定我生死,将我囚于石心。千年后,你一句查明真相,便想抹去所有?”
“我知晓,任何补偿都显得苍白。”钟离垂下眼眸,“但我会尽我所能。”
“尽你所能?”你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空洞而悲凉,带着石头的摩擦声,“我被封印时,日夜感受的不是黑暗,而是你那双眼睛里的失望和愤怒。那比任何刑罚都更痛苦。钟离先生,你用什么来补偿我失去的千年时光,和我对你……曾有的全部信任?”
你的话语如最锋利的冰棱,刺向他,也刺向你自己。
他沉默了,良久,才再度开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与痛楚:“我……无意辩解。若你愿,我愿以余生相偿。”
你看着他,这个曾是你信仰的神明,如今以凡人之姿请求你的原谅。你想起甘雨在传递讯息时,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担忧,她说帝君卸下神位后,时常独自一人前往孤云阁,对着某处海域或山岩枯坐良久。
那时你不明白,现在,你似乎有些懂了。
“偿?”你摇了摇头,“不必了。钟离先生,我和你之间,早在千年前你将我封入石心那一刻,便已两清。至于仟机……他已伏诛,是非对错,于我也无意义了。”
你转身,想离开这个让你窒息的地方。
“请留步。”他叫住你,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你……可愿随我回璃月港?至少,让我照顾你,直至你全恢复。”
你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璃月港?那里有我什么可留恋的呢?故友……或许只余甘雨和魈了吧。至于你……”
你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千年的郁气一同吐出,那声音带着干涩与沙哑:“钟离先生,我们还是……各自安好吧。”
说,你不再停留,迈开虚浮的脚步,一步步离开了他。阳光洒在你身上,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钟离站在原地,看着你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山道尽头。金珀色的眼眸中,是你方才平静却字字诛心的话语在回响。他慢慢握紧了手中的月髓核心,那温润的晶石几乎要被他捏碎。
他想起千年前,当他从仟机手中接过那些所谓的“证据”时,是如何的震怒与痛心。他视你为最得力的臂助,最纯净的伙伴,却“亲眼”见证了你的“背叛”。为了璃月的安危,他不得不做出那个决定。封印你时,他心中的痛苦,不亚于凌迟。
他本以为,将你封印,待查明邪祟源头,总有解开的一日。他甚至想过,或许只需百年,他就能找到真相,还你清白。
谁知,仟机的伪装天衣无缝,而他自己,也被“眼见为实”和身为帝君的“决断”所困。直到卸下神位,以凡人之躯行走尘世,在整理与你相关的旧档时,才从一些被忽略的细节中窥见端倪。他花了数十年,走遍璃月,甚至深入险境,才一点点拼凑出当年仟机利用魔罗秘法和某种罕见邪祟,精心布下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