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但你差点死在那里！"你的声音因情绪激动而提高，"一个凡人，独自在深海中...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钟离苦笑道："比起千年前对你做的事，这点危险算不了什么。"

你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所有的愤怒、恐惧和担忧都化作了泪水。"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吗？以为用自己的命就能抵消我的千年孤独？"

"不。"钟离认真地说道，"没有什么能抵消那千年。我只是...想做一点能做的事情。如果我的死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我愿意接受。"

"傻瓜！"你的声音哽咽了，"我不需要你的命来抵消什么。我只是...只是..."

你说不下去了，因为你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想要什么。恨他？原谅他？还是单纯地想要他活着？

钟离伸出手，轻轻擦去你脸上的泪水："能再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那一刻，你心中的坚冰似乎彻底融化了。千年的囚禁确实痛苦，但你无法否认，看到他为了你甘愿冒险，甚至准备牺牲的样子，你的心被深深触动了。

"我不知道能不能原谅你。"你轻声说道，"千年的时光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释怀的。但...我愿意尝试。不是现在，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但我愿意尝试。"

钟离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那就足够了。不管需要多久，我都会等。"

魈在一旁轻咳一声："我想你们需要些私人空间。我先回城里报平安了。"

你们点点头，目送他离去。夜空繁星点点，海浪拍打着岸边，一切都那么静谧，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真没想到，会是你来救我。"钟离轻声说道。

你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也没想到。"

"那片海域...对你来说一定很可怕。"

你点点头："是的。但比起失去你...那种恐惧更大。"

这句话脱口而出，你自己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这确实是你内心的真实感受。无论过去有多少恩怨，你都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消失。

钟离深深地看着你，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千年前，我以为契约高于一切，以为公正就是不容情感影响判断。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公正应该包含理解与怜悯。如果当初我能多听你一句辩解，多给予一点信任..."

"那都过去了。"你轻声打断他，"我们都回不去了。但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钟离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你坦诚道，"但至少，我愿意给我们一个重新认识彼此的机会。不是作为神明与追随者，而是作为两个普通的灵魂。"

钟离郑重地点点头："不知你可否再给钟某一个机会，让我以全新的身份，重新了解你，也让你重新认识我。"

听到他以第三人称自称，你不禁莞尔。这个习惯，千年过去依然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