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亨第五次检查手机相册里那张照片。
画框前侧身而立的女孩穿着解构主义黑色连衣裙，冷白皮在射灯下像件瓷器，垂到腰际的黑发间露出一截雪白后颈。最绝的是她睨向镜头的眼神——像猫科动物打量不够格的猎物。
这是"L"的主页头像。
"泰亨呀，你确定要自己去？"经纪人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对方万一是私生饭..."
"哥，她连BTS的歌都没听过。"金泰亨调整着口罩金属条，玻璃倒影里映出他今天的全黑穿搭：Rick Owens高领毛衣，Yohji Yamamoto阔腿裤，连耳钉都换成了Tiffany的极简款。
艺术论坛相识三个月，他引以为傲的偶像身份在"L"眼里还不如一幅蒙德里安的构图分析。那个深夜，当对方甩来一段diss他审美品味的法语评论时，二十七岁的亚洲顶流像毛头小子似的红了耳根。
D博物馆15:00的《虚空》特展，是"L"选的面基地点。
14:58分，金泰亨在装置艺术区停住脚步。钢化玻璃地面下，数百个破碎的镜面正将阳光折射成菱形光斑。很适合那个说话像刀锋的姑娘。
"V先生？"
清甜的声线从背后袭来，尾音却带着网络聊天时熟悉的冷感。金泰亨转身时差点被反光的镜面晃到眼，最先看清的是对方递来的手——涂着黑色指甲油，食指戴着克罗心戒指。
往上是被Celine束腰连衣裙勒出的蚂蚁腰，锁骨处纹着句"Carpe Diem"花体字。当视线终于落到脸上时，金泰亨的呼吸滞了滞。
圆脸杏眼，155cm的身高，完全就是韩国人最吃的果汁相。但微挑的眉峰和紧抿的唇线，又活脱脱是照片里那个高岭之花。
"L...小姐？"
"叫我Dafu。"女孩突然笑出小虎牙，瞬间从冰山变成甜豆，"刚做完尸检报告就赶过来，没吓到你吧？"她转了个圈，裙摆绽开黑色浪花，"好看吗？Gucci早春新款，我们医学院教授说像送葬的。"
金泰亨的精英表情裂开一道缝。
"你...学医？"
"首尔大临床医学博士。"李大富掏出工作证晃了晃，突然凑近，"你睫毛沾到口罩了。"她踮脚的动作让香水味扑面而来，不是想象中的冥府之路，而是带着柠檬调的Jo Malone。
当冰凉指尖隔着口罩碰到脸颊时，金泰亨猛地后仰，后腰撞上展台边缘。
"嘶——"
"别动。"李大富瞬间切换成专业模式，单手按住他肩膀的力道竟让他挣脱不开。她从兜里掏出医用手套不知何时已经戴上，"腰部肌肉轻度挫伤，建议冰敷二十分钟。"
她从Chanel流浪包里掏出便携冰袋的动作行云流水，金泰亨盯着她发旋发呆——所以网络上是毒舌艺术评论家，现实里是武力值超高的萝莉医生？
"好了！"李大富摘手套时突然歪头，"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会穿白大褂来约会？"没等他回答就自己笑倒在展台上，"救命，你们爱豆脑子里都是什么啊？"
金泰亨看着这个前一秒还在专业正骨，后一秒就笑出眼泪的姑娘，突然意识到：面基没翻车，但人设崩得妈都不认。
"所以..."他指着她还在颤动的肩膀，"网上的法语论文..."
"哦那个啊，"李大富擦着眼角掏出手机，锁屏是她举着心脏标本的自拍，"我导师的课题，借来装逼的。"划开相册全是沙雕表情包，"其实我连卢浮宫都没去过。"
回程的保姆车上，经纪人看着后座魂游天外的艺人欲言又止。直到车停红灯时，才听见金泰亨梦呓般的自语：
"她说要带我去看真正的人体艺术..."
"什么？"
"没什么。"顶流把脸埋进掌心，耳尖红得能滴血。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和"L"的新对话框：【周六来我解剖室？给你看比蒙德里安更美的线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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