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原神

被深海的冰冷包裹了太久，以至于浮出水面时，温和的海风都让你觉得刺骨。达达利亚掀起的波澜，意外地撕裂了你头顶那层凝固千年的岩石，你得以重见天日。

你不是魔神，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精灵。

可即便微不足道，你也曾是摩拉克斯最虔诚的追随者。如今，你却成了违背契约、被他亲手封印的罪人。代价是你的自由，以及精灵引以为傲的歌喉。你成了一个哑巴。

违背了什么契约？你不知道。那些日子，你被困在海底，一遍遍回想，却找不出任何足以承受如此严酷刑罚的罪证。或许只是摩拉克斯厌倦了你，或许……根本就没有理由。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千年光阴足以磨平一切尖锐的棱角。爱恨情仇，皆化为海水的咸涩，渗入骨髓。你早已不在意。

反正……你本来就不是他眼中的唯一。

精灵的感官敏锐，即便身处深海，你也能感知到海面上方的动荡。那是魔神复苏的怒吼，是人类惊恐的哀嚎。你停留在水下十米处，任由声音穿透海水，刺痛你脆弱的耳膜。奥赛尔的愤怒搅动着海流，天空被乌云压低，海天一线，压抑得令人窒息。

你知道，这是你逃离的机会。

你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海面一片混乱，顾不上你这个小小的精灵。你拼尽全力游向岸边，像一只搁浅的鱼，大口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靠着岸边的一棵老树坐下，冰冷的触感让你找回了一丝真实。你颤抖地摘下遮掩尖耳的兜帽，任由海风吹拂。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你脸上，暖暖的，却照不进你冰冷的心底。

奥赛尔的咆哮声渐渐远去，璃月港恢复了暂时的平静。你从树下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像刚学会走路的幼鹿。你顺着海边的石板路，一步一步走向璃月港。

港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你不属于这里，却又曾在这里留下最深的足迹。你看到那些熟悉的建筑，听到那些熟悉的语言，心脏却像被冻住了一样，没有丝毫波澜。

你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你的视线。那抹蓝白相间的身影，弯弯的红黑色角，是……甘雨？

她正站在不远处的花摊前，低着头，轻轻抚摸着一束琉璃百合。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手指温柔地拂过花瓣，仿佛那花朵承载着千年的重量。

琉璃百合……你还记得。那是甘雨最喜欢的花。也是……你们共同的回忆。

你犹豫了。千年未见，她是否还记得你？是否还相信你？那些压在你身上的罪名，是否也压在她心头？

就在你踟蹰之际，甘雨仿佛心有所感，抬起头。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你的身上。那双清澈的眼眸先是茫然，接着猛地瞪大，身体也随之僵硬。

“……你？！”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你点点头，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你只能用眼神回应她，带着一丝忐忑和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