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林奕还是选择了再等等,想先看看丰时烨会不会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而她自己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两日后下朝时,会听到丰时烨求娶墨青川的震撼消息。
使团入京当晚,清心庐墨青川房中,愤怒的林奕刚到,就开始愤然批判丰时烨的无耻行径。
“我就知道,丰时烨一直对你不怀好意,但还是没想到他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竟然把你当做议和的条件!”说话间,林奕越过桌面,握住了墨青川冰冷的手,“青川,你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拒绝丰时烨的求娶!”
“没用的,”墨青川露出了一丝冷笑,“你不在朝堂上,没有看到,当丰时烨提出用我换三成物帛时,那些人的眼神,太后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那就...”
林奕看着墨青川这心灰意冷的样子痛心不已,刚想说出自己的计划,墨青川却突然抬手示意她噤声,偏头凝神听起了门外的动静。
“是祈光吗?”
“是。”
听到院中传来的回答,屋内两人才放下心,而墨青川也在跟林奕眼神简单交流后,独自出门去见夏祈光。
而林奕则是继续留在桌前,静静听起了她们师徒俩的交谈。
“师父...”
看到墨青川出现,夏祈光充满担忧的轻唤了一声,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墨青川略带自嘲的冷笑。
“怎么?连你也觉得我被当做了交易的筹码,很可怜吗?”
“不是的,师父!”夏祈光连忙辩解道,“祈光只是想告诉师傅,如今跟当初你孤军作战的时候不同了,你有墨家军,有将葵,有长公主,还有...我!”
“不同吗?”墨青川并没有被夏祈光这番话感动到,而是平静的提出了反问,“祈光,真的不同吗?当丰时烨提出用我换三成物帛时,你看到他们的眼神了吗?你以为太后会放过这次机会吗?”
同样的话语,虽然只是从陈述变成了反问,但却让坐在屋内的林奕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而屋外,夏祈光被问得哑口无声,墨青川看到他的反应,更是悲哀的垂下了头,笑容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我父兄,马革裹尸,我落得千疮百孔,可是到头来,我墨青川不过是他们交易的筹码!墨君宇死时,我也曾重燃希望。”
“我父亲教我不悔过往,只念本心,可是最近,我心里时常盘旋着,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父兄为何要死!早知如此,我墨家军为何要战!早知如此...!”
墨青川声声泣血,诉说着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林奕的心也仿佛被重锤一一击中,胸闷到喘不过气。
将如此将门虎女逼至此等境地,这样的朝堂,这样的皇室,这样的国家,跟名存实亡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屋内林奕在心里这么想,屋外在短暂的沉默后,又响起了夏祈光极力压抑情绪的声音。
“师父,当权者无道,可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墨青川似是有些被这句话激怒,音量突然拔高,“公道看不见也摸不着,可我这一身伤,却时时刻刻煎熬着!我不怕痛,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要我一个人痛着!”
面对着难得情绪外露至此,却又无从安慰的墨青川,夏祈光已然跟着一起落泪,嘴唇颤抖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些?你跟我说,我一定给你做到!”
“你帮不了我,你走吧,我也希望庙堂之上,还留存着你说的...公道。”
“师父...”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