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警方打来电话,说在市郊的一处废弃工厂里,发现了弟弟的手机信号。
我立刻和父母赶往那处工厂。工厂荒废已久,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杂草丛生。我们跟在警察后面,小心翼翼地前进。
最终,我们在工厂顶楼的天台上找到了弟弟。他一个人坐在边缘,双腿悬空,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小杰!”我大声喊道。
他回过头,眼神空洞,仿佛不认识我一样。
“你下来!危险!”我焦急地喊道。
他没有动,只是木然地看着我。
“小杰,听姐姐的话,下来!”我试图靠近他,但又不敢靠得太近,怕刺激到他。
“下来干什么?”他声音沙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别傻了!”我忍不住哭了,“有什么坎过不去?我们是姐弟,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你真的当我是你的家人吗?如果真是,你为什么要把我告上法庭?”
“我告你,是因为你诽谤我!你毁了我的生活!”我激动地喊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心里有那么多委屈?你为什么不跟我沟通?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伤害我,伤害我们这个家?!”
“沟通有什么用?”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我的感受!你只关心你自己!”
“我没有!”我大声反驳,“我一直很爱你!很关心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他笑了,笑声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活在你的阴影下?”
他开始讲述那些视频里没有提到的细节。他说,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所有人都更喜欢我;他说,他在学校受欺负,回家跟我说,我却说他“不懂事,要忍耐”;他说,他喜欢的女孩,因为我的“忠告”而离他而去;他说,他高考失利后,听到我和朋友打电话,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那句话像魔咒一样困扰了他很多年。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那些我以为的“为了他好”,那些无心的言语,竟然在他心里留下了那么深的伤痕。
原来,我们之间的隔阂,早就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是我忽略了他的感受,忽略了他的需求。我自以为是的“爱”,变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不起,小杰。”我哽咽着说,“我不知道你心里有那么多委屈。是我的错,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我不是一个好姐姐。”
我的道歉似乎触动了他,他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
“我现在知道错了。”我继续说道,“我会弥补你。我们会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开了口:“回不去了。”
“不,我们可以!”我 苏醒 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