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宅内院。
“听说你二人要成亲了?”司马令赢放下茶盏,嘴角微微上扬,“上次见他,我就知你们关系绝不简单!”
“你早说你是要同他私奔啊,害我领着一队人马日夜不休的找了你一天一夜!”楚幽篁白了半夏一眼,用力将茶壶推到一边,“喝茶可不行,你要请我喝酒!”
“哎呀,事发突然,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对不住……”半夏斟上茶水,“消消火,楚捕头辛苦了,定当请你喝酒赔罪,月明楼的屠苏酒可好?还是碧江轩的女儿红?”
楚幽篁嘴角难压笑意,“这……我可以两个都选吗?”
“半夏,无须理他!他只是肚子里的酒虫发作找个借口骗你酒来了。”
宣夜和半夏相视一笑,“楚捕头,不知何时能喝上你的喜酒呢?”
司马令赢手中茶盏一顿,心上惴惴,不动声色地瞥向楚幽篁。
“男子汉大丈夫当以事业为主,心怀天下,怎似你们一般小儿女心肠?”
半夏摇了摇头,这个楚幽篁是真笨还是装傻,一次又一次的将令赢姐姐往外推,真是配不上令赢姐姐的一片真心。
“小儿女心肠有何不好?”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身玄色的子空风尘仆仆而来,径直端起桌上的茶壶仰头一饮而尽。
“可算找到地儿了,累死我了……”
“临行时我不是给你画了地图,标识出半夏的家了吗?”宣夜怔怔看向他,“怎么还找了这许久?”
子空将地图拍在桌上,一脸不满,“这地图……画的也太抽象了!”
司马令赢拿起地图,看着上面标识的密密麻麻地名和路段轻轻一笑,“你该不会,是文盲?”
子空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一把夺过地图,“可笑!”
“那你说这是何字?”司马令赢拇指一挑扇骨,扇面流畅地展于眼前。
“这……”子空久久地凝着上面白底墨色的两个飘逸大字,“荡……妇?”
司马令赢摔下手中茶盏,脸色铁青地猛然站起,“这是坦荡!坦荡!!”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发出震耳爆笑声,半夏更是笑出了泪,肩膀一抖一抖地扑到了宣夜怀中。
“兄长,得空去报个私塾吧……”宣夜努力克制笑意,“难怪以往我飞鸽传书于你都等不到你的回信。”
子空的脸黑了又黑,其实自从上次找那几个小儿问字一路坎坷之后他就开始在学认字了,后来蛮英飞鸽传书他看不懂上面的内容更是急得团团转,坚定了苦读的决心,只不过自己平日也只是在无忧境有一日无一日的问阿桃,想来也只是学了个皮毛。
“人有其长必有其短。”半夏擦拭眼角的泪花,“大家都不要再笑了……”
“就属你笑得最大声!”子空忿忿不平。
“这位贵客是?”唐如云端着茶点走了过来。
“娘,这是宣夜的兄长,子空。”半夏接过点心,“我们正在一起说笑呢。”
“原来这位就是兄长,有礼了。我们正在商议半夏与宣夜的婚事,有副喜联须得男方家中长辈亲题,还要辛苦你……”
众人一怔,又乍起一阵爆笑,楚幽篁口中茶水直接喷出,一边被呛得猛烈咳嗽一边笑得前仰后翻。
“这是何故?”唐如云不明所以地蹙了眉。
“娘,喜联的事稍后再议!”半夏朝一旁的汀州挤了挤眼,“听说您昨夜急得一宿未睡,汀州,快扶夫人回去歇息!”
送走了唐如云,座下之人个个涨红了脸,隐忍不言,埋头喝茶。
“这地方我真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子空肺都要气炸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司马令赢若有所思地瞪着楚幽篁,忽然计上心头。
“子空兄长。”她这一声竟喊得有种蜜里调糖的娇嗔。
“作甚!”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尴尬处境皆是此女子挑起的事端,子空语气生硬如石,冷若冰霜。
“以后,我教你识字可好?”
众人眨巴眨巴眼,看看异常温柔的司马令赢,又看了看笑容僵在脸上的楚幽篁。啧啧啧,搞事情呀,绝对是搞事情!这下可有好戏要看了。
“不行。”楚幽篁和子空异口同声。
“我看行。”半夏对她的用意立马了然于心,“令赢姐姐不仅英姿飒爽更是饱读诗书,家中长兄更是太子少师,由她来教兄长读书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乃一介女流,言行粗鲁,哪里担得了这传道授业解惑的重任!”楚幽篁冷哼道,“再说,她兄长学富五车与她有何干系?她儿时蠢笨得很,没少被先生打板子。”
“一介女流又如何?”子空将司马令赢护在身后,“你这人怎么对女子施以眼色?还肆意骂人蠢笨?我告诉你,这个老师,我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