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距离

金色的夕阳透过窗户射到黑板上，留下一片灿烂浓郁的光斑。

教室里桌椅分开，单独排列。

有些老化的塑料广播按在墙上，沙哑而略带电流的男声从中断断续续的传来：“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阮软坐在第一考场的第一张座椅上，拔开笔盖，闭眼深吸一口气。教室里没有有空调，空气有些闷热潮湿，估计是前些天接连下雨的缘故，但也使大脑清醒许多。

翻开试卷，开始做这次二模最后一门数学的考题。

针管笔尖沾着流动的夏意。

栏杆外银杏绿意盎然。在风经过时，片片抖动出流畅的曲线，好似阮软顺畅的思路。

狭小考场中翻页声阵阵。

当专注的目光瞥最后一题时，嗡动的笔忽然悬停在半空，皱起眉毛，下意识的咬住下嘴唇。

重新读了遍题，脑子快速运转，算式和解法在心中不断重上演，又推翻。

随后把目光聚焦在关键条件“OE=√2”上。

提笔圈了起来，最后走上讲台交了卷。

当门关上时，考场里一阵骚动。

“哇塞哇塞，不愧是阮软大神。“

“对啊，考试时间才过了一半，她就做完了！”

“而且她从来不检查，还能轻松拿满分！”

……

坐在阮软后面的白芷，将一切讨论尽收耳底，看着自己刚写完完填空的卷子，紧紧攥着笔，有些失神。

又望向前面空着的桌椅，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

推开门，傍晚的蝉鸣在灌木里做着交响乐，晚风伴着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味，争先恐后的钻进鼻腔，勾出了肚子里的馋虫。

不知为什么，最近老是容易饿。

“吱呀——”

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教室门也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身影从门口探出。

看清楚那人是谁后，阮软的第一反应是转身想跑。

刚扭头。

“小软……”

声音有些暗哑，略带娇嗔，顺着晚风不偏不倚的溜进耳朵，酥酥麻麻的。

书包背带也被挑逗似的拎住。

阮软转过身，踮起脚尖，下意识伸手想去捂住他的嘴巴。

可由于身高差太多，手和他的下巴之间隔着段尴尬的距离。

橘黄色的太阳夹在中间，好似一颗圆圆的流心鸭蛋黄。

顾清言歪嘴坏笑了下，俯身把下巴靠在小姑娘如嫩葱般纤细的手掌上。

温热的气息忽的扑在掌心，调皮的钻过指缝。

燃烧后的雪松味沾染每个毛孔。

她如初触电般收回手。

晚霞倒映在她的脸上，水灵的双颊粉黛色晕染开来，垂着眼眸，不敢看他。

收回手后，掌心的触感并没有淡去，反而和那晚喝到的特调般愈加浓烈。

辛辣刺激的酥麻感沿着皮肤的沟壑蔓延，好似握了团炙热的火焰在掌心，不断烧灼着。

“咕噜咕噜。”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

顾清言再次露出玩味的笑，低头望向小姑娘。

阮软揶揄着朝食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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