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散

空很疑惑。

这就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吗？

他有些好奇，于是慢吞吞的观察。

慢吞吞的走到人偶的身边，又慢吞吞的坐下。

它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他想过未来伴侣的样子，明亮的、鲜活的，不该是眼前这般安静到近乎呆滞的存在。可指尖触到星盘的瞬间，手中的红线又在提醒他——是这个人，没错。

这位命运的信徒选择了相信命运。

他向人偶伸出手。

于是，从这刻开始， 蝴蝶煽动翅膀。

人偶没有再遇见丹羽，所有人的命运都从这一刻开始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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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非常乖巧，以至于在外人看来呆呆的。

空无法将面前的人与占卜中的命运联系起来。

难辨雌雄的人造生命，本是纯洁大爱的神明种，却于丑年丑月丑日丑时而降，地支四丑齐聚，命带秽土压制神性，成为深陷无尽绝望中的天生杀神。

空想翻找人偶过去的命线，但是人偶今天才诞生自己的意识，并没有那种东西。

没有过去？他盯着人偶的侧脸——肤色是近乎透明的白，垂眸时像易碎的瓷娃娃，完全看不出“天生杀神”的半点戾气。

不死心地又占卜了一遍。

人偶却只是轻轻眨了眨眼，连抬头看一眼的动作都没有，乖得有些过分。

天空忽然变得阴沉沉，就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窥视这片星空……

这次星盘的影像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出来。

“哪里弄错了吗”空开始在心里复盘刚才的步骤。起卦、定方位、引星气……每一步都和老师教的一样，没出错啊？难道是刚才伸手碰人偶的时候，不小心扰乱了星气？还是说，这孩子的命太特殊，连星盘都承不住？

空：这是？占卜失败了？

空：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找不到过去的命线。

空：这么乖的孩子又怎么会是天生杀神。

他越想就觉得合理，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去。

也许老师说的是对的，他确实是个半吊子的占星师。能准确准确的东西就只有天气。

“您能……放开我吗？”细微的声音拉回空的思绪。他低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攥了人偶的手腕许久。

人偶没有挣扎，只是微微抬眼，眼底没有波澜，也没有怒意，只有纯粹的疑惑，像初生的幼兽在观察陌生的事物。

“抱歉。”空连忙松开手，指尖却还残留着对方微润的体温。他重新看向星盘，刚才还模糊的影像此刻彻底消散，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天幕。

空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唐突。

确实占卜了它很久，人偶也没有反抗。

空的目光落在人偶垂在身侧的手，那双手指节分明，肤色是近乎透明的白，连指腹都没有半点薄茧，一看就是从未经受过风雨的模样。

可面前的人，警戒心也太低了吧？

这样子真的可以吗？如果今天它遇见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的话。

人偶会不会也这样毫无防备？它也会像这样听话吗？也会像这样完全不反抗任人摆布吗？这些想法让他有些担心。

“怎么能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