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操场上，林深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陆远，看着他仰头大口喝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陆远的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林深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为他擦拭。
“我自己来就行。”陆远笑着握住林深的手腕，另一只手接过手帕。他的手掌温热，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茧，摩擦在林深的皮肤上，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林深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下午的篮球赛还打吗？”
“当然打。”陆远将手帕塞回林深的口袋，“不是说好了要赢他们班吗？”
林深的目光落在陆远的胸口，那里因为剧烈的运动还在微微起伏。“你的心脏……”
“没事。”陆远松开手，转身继续往前走，“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好。”
林深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陆远最近的状况越来越不对劲，他总是说“没事”，但林深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铃声响起，下午的课程开始。林深坐在教室里，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窗外。篮球场上，陆远正在热身，他的动作依旧矫健，但林深注意到他的脚步有些虚浮。
比赛开始，陆远运球突破，却在半场突然停下。他的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篮球滚落在地。林深猛地站起身，冲出教室。
“陆远！”林深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掌触到一片冰凉。陆远的额头渗出冷汗，呼吸急促得像是要窒息。
“我……没事……”陆远的声音断断续续，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林深扶不住他，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周围的同学围了上来，有人喊着“快叫救护车”，但林深已经听不清了。他的耳边只剩下陆远微弱的呼吸声，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林深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陆远苍白的脸。医生刚刚告诉他，陆远的心脏病已经到了无法拖延的地步，必须尽快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合适的供体……”林深低声重复着医生的话，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他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夜幕降临，医院的走廊里只剩下林深一个人。他坐在长椅上，手中握着纸笔，笔尖在纸上停顿了很久，最终落下第一行字：“陆远，我决定离开你。”
字迹潦草，像是要掩盖内心的颤抖。林深的眼眶发热，视线模糊了一瞬，但他没有停下，继续写道：“你的病让我感到疲惫，我不想再承担这样的责任。你永远不值得我的爱。”
最后一笔落下，林深的手指微微发抖。他将信纸折好，放进信封，放在陆远的床头。他站在病床前，最后一次看着陆远的脸。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陆远的脸颊，指尖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
“好好活下去。”林深低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林深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头顶刺眼的白光。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最后的告别。
手术成功，陆远醒来时，病房里空无一人。他伸手摸到床头的信封，打开后，目光落在那一行行冰冷的字迹上。他的手指收紧，信纸在掌心皱成一团。
“林深，你果然只看重自己。”陆远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愤怒。他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目光冷冽地看向窗外。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林深的心脏正在他的胸腔里跳动，而那个曾经深爱他的人，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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