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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第一声惊雷

竹林繁南

炸天的雷响,紫色的雷光像蛇一样盘踞在晦暗的天上,狰狞的吐出细长的蛇性子。

闪烁的雷光像要劈开这晦暗的天空。

小小的杜殇蜷缩在被爸爸打碎了门的电视柜下。

雷光下,爸爸把手高高举起打向瘦弱的妈妈。

妈妈半蜷着身体,下意识地躲避。

两个人影子在雷光下拉长,触手一样缠绕在杜殇身上。

杜殇惊恐地看着,耳朵里是妈妈恐惧,害怕和坚定编织的话:小习要找个地方好好地躲起来。

眼底残留的妈妈恐惧的脸,对爸爸的恐惧。

实际上这一天在杜殇的记忆跟以往相比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爸爸因为一件小事,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打妈妈,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理由。

这一切截止在爸爸死掉的那一天。

妈妈自由了,终于逃离了这个地狱。

而这一切小习并不知道。

小习和杜殇是一个人,但不完全是。

一个是过去,一个是未来。

过去和未来是不一样的。

小习并不知道爸爸在什么死,而杜殇知道。

小习对杜殇是怨恨的,恨他为什么原谅他。

小习并不理解杜殇为什么会原谅他们,小习是恨的,恨那是不能帮上妈妈的自己,恨未来原谅他们的自己。

小时候杜殇并不能理解那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未来的杜殇知道。

小时候的自己恨不杀了现在自己。

多么可怜啊,多么可悲啊。

所以在杜殇接受“杜殇”的建议时,小习的机会来了。

等到他出现,我就有机会了。小习就是这样想的。

手上的不知道从那捡到的短刀,成了小习唯一的武器。

雷光消散,与雷光一同出现的两个人影也隐没在黑暗中。

这只是一个瞬间。

小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在雷光消失后出现的人影。

这个人影就是杜殇。

在幻觉的加持下,小习看见过去无能的自己在杜殇的身上汇聚。

这不该怪自己。

这件事本不应该怪自己的,那这件事该怪谁呢?

从每个人的视角看好像都没有错。

小时候不为爸爸的行为狡辩,现在也不会。

可恨的是他们那时好时坏的爱。

小习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是从什么时候留下,又是从什么时候不在好起。

这对一心只想杀了杜殇的小习不重要。

趁着杜殇趴在窗户上向下看的机会,小习成功的把手中的短刀送进了杜殇的心脏。

小习杀了杜殇。

小习站在杜殇躺在地上的身体边看着。

窗户外的雨还在下着,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也越发的密集。

炸响的雷在一次落下。

小习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一片空白,不知何想,不知何思。

半晌过后,小习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打开。

手电筒的光照在墙上,手电筒被握着的转动,光照在门上。

咔嚓——

门被人向里推开。

小习手电筒的光向门打开的缝隙向上移动,最终停留在一张和杜殇一模一样的脸上。

小习被吓得手一抖,手电筒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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