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2

早上5:40，姜慕被熟悉的闹钟声薅了起来。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路灯在飘落的雪花中投下昏黄的光晕。她机械地换好校服，洗漱时冰凉的水让她彻底清醒过来。餐桌上放着阿姨准备的简易早餐——一杯温牛奶和两片涂了花生酱的吐司。她匆匆对付了两口，便裹紧围巾冲进了寒风中。

黑色的轿车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辙痕，姜慕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佳安城的清晨安静得像是被雪捂住了声音，只有零星几个晨跑的人呼出白气，在路灯下转瞬即逝。

就这么昏昏沉沉的到了学校，踩着6:35的国旗铃进了班。教室里已经亮起了灯，暖气驱散了身上的寒意。班主任张敏已经站在讲台上了，朝她笑了笑。姜慕一边感叹不愧是重高尖子班，来的就是早，一边又觉着班主任的那个笑有点吓人——那种带着探究和期待的眼神，让她想起转学前六中班主任最后看她的表情。

姜慕刚坐下，前排的女生就转过身来靠了过来："我叫陈锦芸，班委，加个微信不？"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笑容明媚天真。

还没等姜慕应声，陈锦芸旁边的女生就笑出声来："安全委员也叫班委吗？"这个女生留着齐耳短发，说话时眼睛弯成月牙，耳朵上的银色耳钉随着她轻轻摆动。

"她叫任亭喻，疯子一个，别理她。"陈锦芸白了她一眼，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任亭喻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当即掐了一下陈锦芸的腰，给陈锦芸疼得面目扭曲，差点叫出声来。姜慕看着这俩活宝打闹，笑得瘫在椅子上。不过，被张敏扫了一眼后，三人就乖乖地坐好了。

陈锦芸脸上的笑意还没消散，就收到一部手机，屏幕上亮着姜慕的微信二维码。姜慕的头像是一个顶着太阳的简笔画小人，陈锦芸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还怪可爱的。"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任亭喻悄悄地捏了捏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目光在陈锦芸的后颈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

"安静！早读开始了。"张敏敲了敲讲台，教室里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读书声。

姜慕翻开英语课本，余光瞥见宁冉踩着最后一声铃响冲进教室，发梢上还沾着雪花。宁冉朝她眨了眨眼，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袋扔到她桌上——里面是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红豆面包。

"李牧之买的，他今天又值日。"宁冉压低声音解释道，同时把课本竖起来挡住张敏的视线，"快吃，你早上肯定没好好吃饭。"

姜慕咬了一口，甜腻的红豆馅在口腔里化开。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宁冉："对了，那个何奕..."

"嗯？"宁冉挑眉，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这才一天就惦记上了？"

"不是！"姜慕差点被面包噎住，赶紧喝了口水，"我就是好奇...他是不是物理特别好？昨天看到他在填竞赛报名表。"

宁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还行吧，年级前五。

"对了。"宁冉突然凑近，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何奕问你要不要参加物理竞赛班。"她说完就若无其事地翻开课本，留下姜慕盯着面包上的笑脸发呆。

窗外雪又下了起来，一片雪花粘在玻璃上，正好盖住了操场上184cm的某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