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地站了起来。

"我跟着你们来的。"周莹莹说,"我想知道,一个月薪六千的普通文案,是怎么做出让天香阁老板都赞不绝口的菜的。"

张扬也走了进来:"刚才我们听到了一些有趣的对话。关于'江南小厨'和那位'大师'。"

李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请你们离开。"

"不急。"周莹莹环顾四周,"我查了一下'江南小厨',那可是二十年前最著名的私房菜馆,老板是被称为'鱼王'的李志明。后来因为一场火灾,餐馆关门,李志明也从此销声匿迹。"

我震惊地看向李毅:难道他就是那位"鱼王"的儿子?

"没想到啊,"张扬冷笑道,"堂堂'鱼王'之子,竟然沦落到在一家普通公司当文案,月薪六千。"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李毅终于开口,"我不想靠父亲的名声生活。"

"但他的手艺,你却学到了精髓。"周莹莹意味深长地说,"你明明可以靠这个本事赚大钱,却宁愿做个普通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才拒绝了天香阁的邀请?"

李毅点了点头:"我不想过那种生活。我父亲因为'鱼王'的名声,失去了正常的家庭生活。厨师的工作看起来光鲜,实际上异常辛苦,没有假期,没有私人空间,永远要面对顾客的挑剔和老板的压力。"

"但那是十万年薪啊!"张扬不敢相信地说,"你宁愿拿六千的工资?"

"钱不是衡量生活质量的唯一标准。"李毅坚定地说,"我现在的生活很充实,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可以看书,可以写作,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比整天被困在厨房里要自由得多。"

我被李毅的话震撼了:他明明有成为顶级厨师的能力,却选择了平凡的生活。这种选择,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定力啊。

"可笑。"周莹莹轻蔑地说,"有本事不用,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我突然站了出来,"李毅选择了他认为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有什么不对?"

周莹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毅,突然笑了:"我明白了,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一个曾经立志要成为设计总监,结果混成了普通文案;一个有着顶级厨艺,却甘愿月薪六千混日子。你们都是失败者,所以才能互相理解。"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她说对了。在世俗的眼光里,我们确实是"失败者",没能实现自己当初的宏大目标,没能飞黄腾达。

但李毅却出乎意料地笑了:"如果你把追求名利定义为成功,那么我们确实是失败者。但如果成功的定义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么我觉得我很成功。"

张扬有些不屑:"说得好听,不过是给失败找借口罢了。"

"随你怎么想。"李毅平静地说,"现在,请你们离开。我和陈晓还想安静地吃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