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朝堂之上，朱漆廊柱间弥漫着龙涎香也掩盖不住的血腥气。宋亚轩高坐龙椅，指尖轻敲鎏金扶手，玄色龙袍袖口沾着几点飞溅的血迹。

"北境三州，仍用严氏旧历？"他缓缓抬眸，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三名紫袍大臣跪在玉阶之下，最年长者须发皆白："陛下，这祖制不可..."

寒光闪过。禁军统领的佩刀已架在老臣颈间，血珠顺着雪亮刀锋滚落。

“放肆！莫非，这还是严氏的天下不成！”宋亚轩猛地一拍鎏金扶手，眼里泛着血红。

马嘉祺站在医官队列最前方，白大褂下的手指猛地攥紧。他看见宋亚轩忽然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根本不是笑，更像是猛兽撕咬猎物前的呲牙。

"拖出去。"宋亚轩轻轻挥手，像拂去衣袖上的尘埃，"叛国者，诛三族。"

惨叫与求饶声渐渐远去。马嘉祺的视线死死锁定宋亚轩的侧脸——那双琥珀色眼瞳里翻涌的阴鸷，比昨日更甚。他忽然想起医学档案上的警告：情感抑制过度可能导致极端情绪波动。

"马院长？"身旁同僚小声提醒，"该递脉案了。"

马嘉祺这才惊觉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他捧着药箱上前时，嗅到宋亚轩身上浓重的沉水香——这用量，分明是为了掩盖失眠引发的神经性头痛。

"陛下近日..."

"马院长未免操心太多。"宋亚轩微微眯起眼，目光略过马嘉祺渗血的掌心，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又迅速归于冰冷，

"下一个。"

———

严浩翔站在偏殿廊下，透过雕花窗棂望着御书房彻夜不熄的灯火。他手中摩挲着一枚水晶挂坠——这是当年宋亚轩离宫前留给他的"护身符"，内里封存着一缕幼时玩伴的发丝。

"殿下..."老仆欲言又止。

"早不是殿下了。"严浩翔苦笑。月光照在他瘦削的轮廓上，白衣随风摆动，像是随时会被夜风吹散。

水晶在掌心渐渐温热。他想起白日里宋亚轩处决大臣时，龙袍下隐约露出的机械臂环——那是严氏实验室的"杰作"，用来控制不听话的实验体。

"至少...他还活着。"严浩翔轻声自语。指尖抚过水晶表面细微的裂痕，那里藏着当年小太子偷偷刻下的字：望轩归。

———

丁程鑫把玩着翡翠扳指，站在朝堂角落冷眼旁观。当第三颗人头落地时，他忽然感到一阵反胃——这不对劲，他明明见过更血腥的场面。

"丁公子脸色不佳？"贺峻霖不知何时凑近，鸢尾花香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

丁程鑫勉强扯出招牌笑容："贺总编今日的头条想必精彩。"

"比不上丁公子精彩。"贺峻霖意有所指地看向龙椅，"养虎为患的滋味如何？"

丁程鑫指节发白。他本该高兴的——宋亚轩越残暴，丁家能攫取的利益就越多。但当他看见新帝眼底那片扭曲的黑暗时，心脏却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丁某告辞。"他仓促转身，却在拐角撞见马嘉祺正偷偷将镇静剂混入送往御书房的药膳。

两人视线相撞。丁程鑫突然明白了那股莫名烦躁的源头——他竟在嫉妒这个能名正言顺关心宋亚轩的男人。

———

子时三刻，太医院突然接到急召。马嘉祺冲进寝宫时，宋亚轩正赤脚站在满地瓷器碎片中，龙袍前襟撕开一道裂口，露出心口处狰狞的电子植入物。

"滚出去！"一个花瓶在马嘉祺脚边炸开。

马嘉祺不退反进，药箱"砰"地砸在案几上："陛下若想猝死，不妨直接跳太液池！"

空气骤然凝固。宋亚轩瞳孔收缩，机械臂环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马嘉祺突然伸手按住那块狰狞的金属，掌心立刻被灼出焦痕。

"疼吗？"他声音发颤，"你知道我看着你变成这样...有多疼？"

宋亚轩怔住。电流声渐渐平息，月光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是夜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