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转折点

舞蹈学院迎来十年一度的现代舞蹈大赛选拔，女子组合“破晓”面临最后一次冲击职业赛场的机会。队长张妙仪膝盖隐患却在此刻爆发。训练室内新旧伤疤交织，队员们在超负荷训练中逐渐显露裂痕。李怡然的完美主义与程野的暴力训练法让团队濒临崩溃。

终选舞台上，为完成高难度旋子转体导致膝盖重伤。血色在舞台上蔓延的那一刻，她看见了观众席上看到自己青梅竹马沈嘉树含泪的眼睛。

当医疗报告宣布半月板撕裂，张妙仪不得不在梦想与健康间做出抉择。而李怡然递来的跨界编舞邀约，正在改写所有人的人生轨迹。张妙仪的手指深深扣进更衣室的长椅，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训练服。储物柜镜面倒映着膝盖上层层叠叠的肌效贴，像某种溃败的图腾。门外传来陆瑶清点节拍器的咔嗒声，每一声都像砸在神经末梢的钉子。"还剩三组旋子转体。"严菀婷把功能饮料掼在长椅上，铝罐凹陷处折射出他她骨的新伤。这个月第三次，她在完成踺子接直体后空翻时撞上把杆。张妙仪盯着那抹暗红，想起校医上周拿着核磁共振片说的话："半月板磨损三级，再跳就要坐轮椅。"

更衣室门被猛地推开，沈嘉树抱着编舞本倚在门框，发梢还沾着中国舞舞课的闪粉。"听说你们要改托举动作？"他的目光扫过张妙仪僵直的右腿，"市立剧院那个医疗赞助商..."

"关你什么事？"李怡然扯下护腕甩在长椅，"中国舞舞的乖乖男懂什么叫现代蹈？"沈嘉树的睫毛颤了颤，张妙仪看见她攥紧的指节泛出青白。三年前他们还是附中搭档，直到沈嘉树在双人舞选拔赛上选择退出，转身投向中国舞系。

午夜排练厅的射灯将影子拉成扭曲的利刃。张妙仪数着镜墙上二十七个旋子转体的残影——那是马嘉月创造的记录。此刻这位芭蕾出身的完美主义者正用卷尺测量程野的倒立角度，毫米级的偏斜都会引发暴怒。汗水在地板积成小小的镜面，倒映着顶棚蛛网般的钢架。

"停！"马嘉月突然掐断音乐，"第三小节衔接慢了0.3秒。"李仪然从倒立状态摔下来，护膝在地板擦出刺耳尖叫。"你他妈当这是数学考试？"她扯开浸透的背心，露出肋间蜈蚣状的旧疤。那是三年前省赛失误被钢架划伤的纪念。

张妙仪在镜中看见自己苍白的脸。晨训时膝盖发出的咯吱声犹在耳畔，像生锈的齿轮啃噬软骨。她摸向裤袋里的止痛片，铝箔板只剩最后两粒。沈嘉树下午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医疗赞助商需要案例做膝关节置换术的推广..."

终选赛当天，剧场顶灯如手术台无影灯般刺目。张妙仪听见韧带在旋子转体第三周时发出棉帛撕裂的脆响。疼痛像电流窜上脊椎的瞬间，他看见评委席惊愕的脸与沈嘉树突然站起的身影。鲜血顺着护膝渗进舞鞋，在柚木地板上绽开暗红的花。

急救车蓝光划破夜雾时，马嘉月还在整理被血污弄皱的报名表。李仪然的咆哮混着警笛在走廊回荡："这就是你要的完美节奏？"张妙仪在镇痛剂的迷雾中想起第一次见到沈嘉树跳《吉赛尔》的样子，那时他的足尖像掠过水面的白鹭，而他的膝盖还能承受三十次连续大跳。

石膏的气味渗进梦境。清晨查房的护士说，中国舞系有个男孩在安全通道哭了一夜。林澈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突然明白有些飞翔注定要以坠落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