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心声

“开什么玩笑啊，大少爷，你从外面带了个男人回去，家里人不会怀疑你是gay吗？”朱志鑫不过随口一提，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我就是啊，他们早就知道了，还说只要我开心就好。”张极的回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那你挺幸福的啊。”朱志鑫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谢了，不用管我。离我远点吧，我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他说完便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转身离开。脚步声由近及远，张极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教室里，张极发现身旁的座位空了。他愣了一下，目光扫过整个教室，很快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朱志鑫正把书一本本搬到第一排去。张极几步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拉出了教室。“喂，你干嘛换座位？”朱志鑫皱眉，试图挣脱，却被张极扣住不放。“我说了，离我远点。跟我走得太近的人都会被他缠上的。”朱志鑫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警告。

“我不怕。”张极松开手，咧嘴一笑，“他敢来我就敢打，他来一次我打一次，看他能折腾到什么时候。”话语落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挑衅意味。

朱志鑫心头泛起酸涩，声音低了几分：“张极，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还是安心当你的大少爷吧，放过我行不行？”

“如果……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话出口的一瞬间，张极就后悔了。他看见朱志鑫的表情忽然僵住，眼神闪烁不定。“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一见钟情？反正那天看到你手上那些疤，看到你爸那样对你，我心疼得不行。我心疼你有那样的父亲，心疼你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这么刻苦。后来我查了那个药，查到了一些东西，才明白为什么你会生病。我还看了很多关于症状发作的视频，一直在想，你发病的时候会不会更难受……”张极越说越急，声音也微微发颤，“我想好好爱你，想让你好起来，至少不像现在这样。”

朱志鑫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垂下眼帘，避开张极炽热的目光。“宝宝，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就当是让我试试爱你，让我追你好不好？”张极的话像是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然而，朱志鑫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径直回到了教室。

张极跑进办公室找到班主任林述，语气少见地认真：“林老师，能让朱志鑫搬回原来的位置吗？”林述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向他：“为什么？他自己主动找我申请换座位，说坐在那里看不清黑板，要换也得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张极默默退出办公室，像只淋了雨的小狗，脑袋耷拉着，步伐虚浮。脸上的表情写着四个大字：“我不开心。”等他回到教室，面对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他趴在桌子上，手指揉搓着太阳穴，喃喃自语：“这日子过得真是糟透了……”

月考如期而至。张极依旧坐在熟悉的老位置——考场第一排第一位。尽管平时吊儿郎当，但学习这件事上，他从未含糊。凌晨灯亮时分，他埋头刷竞赛题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所谓“极哥”，不仅靠拳头打出名声，更多是因为实力实在令人望尘莫及。玩也玩不过，学也学不过。

考试结束，按照一中的惯例，学生放假两天放松心情。以往假期，张极要么窝在家刷题，要么和朋友通宵狂欢，可这次，他决定做点不同的事——去找朱志鑫。

然而，站在朱志鑫家门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他既不知道对方是否回家，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出门。一时间，他显得有些狼狈。夜幕降临，他坐在楼梯口，时不时探头张望。时间悄然流逝，困意袭来，他将头埋在膝盖间，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躺在朱志鑫的床上。房间整洁干净，却不见主人的身影。张极刚准备起身，门吱呀一声开了。朱志鑫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杯水，另一只手拿着药。“你发烧了，躺着别动。”他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太多情绪。

朱志鑫递过药片，张极却迟迟未接，可怜巴巴地看着对方：“我手没力气，头还有点疼，鑫鑫，你能喂我吃药吗？”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朱志鑫怔了一下，随即瞪眼训斥：“爱吃不吃，疼死活该！”

张极偷偷瞄了他一眼，故意凑近撒娇：“哥哥舍得看我疼死在这儿吗？”朱志鑫显然被戳中软肋，一把捏住张极的下巴，粗暴地把药塞进他嘴里，又灌了口水进去。“好了，别耍赖。”

看着朱志鑫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张极连忙爬起来跟过去：“我也要去！”朱志鑫立刻将人按回床上：“不行，那地方不干净，你病好了就赶紧回家，别再来招惹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