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像被泡在稀释的牛奶里。我试着动了动手指,立刻感觉到冰冷的金属环扣住了手腕。那些发光的数据链像蛇一样缠在我身上,勒得皮肤发烫。
"醒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悬浮平台上,黑色护腕反射着冷光。他的脸藏在防蓝光眼镜后面,只能看清嘴角那颗和我一模一样的小痣。
"教授!"镜像体在我右边挣扎,她的数据链发出刺眼的蓝光,"你明明说过会先清除她的记忆!"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左边镜面碎片里映着2018年演唱会的监控——马嘉祺在升降台上踉跄了一下;右边碎片却是2023年维修室的画面,丁程鑫的机械腿突然失控转向他。
"你们就像被撕成两半的照片。"教授按了下护腕,我们身上的数据链立刻收紧。我疼得倒吸冷气,闻到自己后颈芯片烧焦的味道。"记忆同步程序会在十分钟内完成。"
液体金属地面突然泛起涟漪,浮现出一行倒计时数字:00:09:59。那些流动的代码像蚂蚁爬过我的脚背,又痒又麻。
"他明明篡改了升降台!"镜像体突然扭头瞪我,她的瞳孔在剧烈收缩,"你为什么不看最关键的帧数?"
我死死盯着她后颈。那里渗出的蓝光液体正顺着数据链往上爬,和我的一模一样。教授说得对,我们都是真的也都不是——就像被撕开的照片。
"为什么我们的记忆都是真的?"我故意提高音量,同时悄悄绷紧小腿肌肉。教授防蓝光眼镜下的机械义眼立刻转过来,扫描的红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三秒。
他笑了:"因为好的谎言需要九分真——"
"你连马嘉祺藏东西的习惯都记反了!"我突然对着镜像体大喊。这是赌注,但我记得监控里十五岁的马嘉祺总把东西藏左耳后,而她刚才看的碎片画面却是右耳。
镜像体果然暴怒:"是你被植入了虚假记忆!"她猛地往前扑,动作却像延迟了半拍的录像——我抬左手,她就抬右手;我往右扭头,她就往左偏头。
数据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在教授冲下来的瞬间,我对着镜像体做出拥抱动作。她条件反射地后仰,我们身上的链条因为相反作用力"咔"地裂开一道缝。
"抓住她!"教授的白大褂下摆擦过我脸颊。我趁机把右手从裂缝里抽出来,皮肤被刮掉一层也顾不上疼。液态地面突然沸腾,蓝色数据流像喷泉般涌出,在空中凝结成记忆画面——
十五岁的马嘉祺蜷在练习室角落,机械手指正从左耳后取出染血的记忆卡。而监控画面外,戴黑色护腕的手在输入倒计时指令。
"宋亚轩快撑不住了!"丁程鑫的声音突然从头顶炸开。他撞破空间屏障摔下来,机械腿冒着火花。我还没反应过来,那截金属肢体就突然180度扭转,狠狠踹向教授胸口。
"这不是我的意识...芯片在发热!"丁程鑫惊恐地看着自己失控的机械腿。教授被踢得撞上悬浮平台,护腕擦过金属边缘,刻字在反光中一闪而过:L.S.Q-7。
我的呼吸停滞了。那是我妈日记里提过的编号,她说是流产的胚胎序号。
液态地面突然浮现2018年7月16日的监控。画面里马嘉祺的舞蹈鞋底闪过一点蓝光,放大后赫然是记忆卡的金属边角。教授捂着胸口站起来,护腕裂开的缝隙里露出和我后颈同款的芯片。
"看地面!"宋亚轩的声音通过数据线传来,带着电流杂音,"他根本不是要清除记忆,是要把你们做成活体存储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