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的手指插进我耳后接口的瞬间,整个世界变成了刺眼的雪白。那不是普通的痛——像有人把烧红的铁丝顺着脊椎捅进去,又在我脑浆里撒了把碎玻璃。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声音不像人声,倒像台老式收音机在短路。
"马哥说...要你亲眼看着。"
贺峻霖的声音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电流杂音。他手腕上那个金色胎记正在融化,液态金属似的顺着我们相接的皮肤往我耳朵里爬。我眼球不受控制地往上翻,看见暴雨悬在半空,雨滴里裹着细小的蓝色数据流。
然后记忆像高压水枪似的冲进来。
十五岁的马嘉祺蜷在手术台上,白大褂们给他注射的东西让他的皮肤底下亮起蛛网状的蓝光。他咬着橡胶块,额头上全是汗,右手死死抓着床沿——那只手后来在演唱会上弹钢琴时总是不自觉地发抖。镜头突然拉近,我看见他锁骨下方刚刻好的电路纹路,和此刻贺峻霖手腕上发光的一模一样。
"总得有人记住真相。"马嘉祺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浮上来,混着手术器械的碰撞声,"林时柒,这次换我当锚点。"
全息画面突然切到火灾现场。2023年演唱会后台,马嘉祺把注射器扎进自己脖颈的瞬间,舞台顶棚的钢架正好砸下来。我拼命想伸手拉他,却看见他对我摇头——那节钢架穿过他的身体,像穿过全息投影。
"他把自己改造成了活体服务器!"我听见自己喊出声,蓝血从嘴角溢出来,"贺峻霖手腕里存着最后30%数据!"
严浩翔的拳头擦着我脸颊砸在控制台上。"你他妈早知道了是不是?"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在金光下像蠕动的电路,"从什么时候开始拿我们当棋子的?"
我后腰突然抵上个冰凉的东西。丁程鑫的匕首尖透过布料传来细微的刺痛感,他呼吸喷在我耳畔:"信你还是信马哥?"
整个废墟突然剧烈震动。宋亚轩的数据线全部绷直指向贺峻霖,后者现在像个坏掉的人偶,关节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皮肤下浮现的机械纹路正把金光染成血红色。刘耀文想去拉他,刚碰到就被电流掀翻在地。
"按住他!"张真源的消防斧横在我脖子前,"你搞的鬼,你来解决!"
我抓住宋亚轩甩来的数据线,在剧痛中把它插进自己另一侧的耳后接口。双重过载让视野里炸开无数噪点,但我看清了马嘉祺留在系统最深处的加密信息——那是段被剪辑过的监控录像。
2018年练习室,镜子里的倒影比实际动作快了0.5秒。
"不是棋子..."我咳着蓝血去够主控台,"是保险栓..."
贺峻霖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他手腕爆开的金光里浮现出无数代码碎片,组成一扇门的形状。门那边站着未来的我,机械义眼显示着比我们快十二小时的倒计时。她举起遥控器的瞬间,暴雨突然变成血红色。
"制动阀!"我扑向控制台,丁程鑫的匕首在我腰侧划出火辣辣的痛感,"马哥用自己换了七个未来!"
十五岁马嘉祺的声音突然从所有电子设备里同时炸开:"林时柒你记着——"
我狠狠咬破嘴唇,在血腥味中按下那个闪着金光的按钮。穹顶裂缝外,未来我的遥控器突然爆出电火花,她错愕的表情凝固在机械义眼骤然熄灭的瞬间。
贺峻霖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软下来。所有人手腕内侧同时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纹路,连成个残缺的锁形图案。悬停的暴雨终于落下,穿过正在消散的全息投影,把马嘉祺最后的身影浇得模糊不清。
"他拆了自己给你们铺路。"我摸着耳后还在渗血的接口,看见严浩翔手腕上的金纹正在褪色,"现在轮到我了。"
练习室的镜子突然映出2023年的舞台废墟。宋亚轩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时空锚还在断裂!"他脖颈后的接口迸出电火花,投影出最后一段画面——
十五岁的马嘉祺独自站在海边,把机械手指按进自己锁骨电路纹路:"林时柒,这次换我当锚点。"
贺峻霖的身体突然像断线的风筝般坠落,我伸手去接,却抓了个空。他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流动的金属光泽,那些金色纹路像活物一样在我们之间游走。严浩翔冲过来拽住我的衣领,他的指节硌得我锁骨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