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地牢的空气带着灼人的热度,业火在地砖缝隙里流淌,映得楚昭昭腕间星轨纹路泛起微光。炎烬的长枪敲击地面,锁链声中,前方巨大的黑色石碑映入眼帘——碑身刻满三界生灵的命轮图谱,此刻却裂成三瓣,缝隙里渗出的不是石粉,而是带着记忆碎片的光粒。
“这就是炼狱的天命碑。”炎烬指尖拂过碑身裂痕,火焰印记与裂痕产生共鸣,光粒中浮现出青丘大火的另一段画面——不是仙门天兵的围剿,而是炼狱暗卫与魔界魔修同时出现在青丘边境,两者手中的武器上,都刻着天道的“除魔”符文。白烬猛地攥住碑身,独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当年我以为是仙魔勾结...原来天道早就借了炼狱的手!”
楚昭昭望着光粒中闪过的母亲身影——叶梨在废墟中护着窥命珏,却被炼狱暗卫的锁链缠住,而暗卫首领的铠甲上,正印着与炎烬相似的火焰印记。“这些暗卫...是你的部下?”她抬头望向炎烬,却见他盯着碑身裂痕的眼神复杂,火焰印记在眉心微微发颤。
“三百年前,我刚继任殿主,天道以‘青丘藏着逆命邪祟’为由,命我派暗卫协助仙门。”炎烬的声音低沉,带着少见的压抑,“我当时以为...维护天命就是炼狱的职责。直到半月前天命碑开裂,我才看见这些被篡改的记忆——暗卫首领接到的密令,不是‘除魔’,是‘夺珏’,不惜用任何手段。”他抬手挥开碑身裂痕,露出石碑底座刻着的小字:“看,这是天道给炼狱的‘命定职责’——永远做天命的刽子手,哪怕斩的是无辜的妖。”
白烬的狐尾突然卷住炎烬的手腕,利爪却没有落下:“阿梨残念里说的‘另一个真相’,就是这个?天道让炼狱背了黑锅,却把真正的罪证埋在天命碑下?”炎烬没有挣扎,任他狐尾缠着,眼中闪过自嘲:“炼狱向来被称为‘天道的刀’,却不知这把刀的刀刃上,沾的全是被天命定义为‘异端’的血。”
夜浔忽然指着碑身裂缝深处:“看,那里有枚魔纹戒——和我当年在魔界捡到的一模一样。”光粒汇聚成戒面,上面刻着的“逆”字符文,竟与楚昭昭光剑上的纹路完全契合。炎烬见状,忽然取出自己的佩刀——刀柄处嵌着半枚窥命珏残片,与楚昭昭怀中的那枚,在业火中发出清响。
“这是三年前暗卫首领临终前交给我的。”他望着两枚残片相触,碑身裂痕突然爆发出强光,“他说‘若有朝一日天命碑裂,带着残片去找逆命者,告诉他们...炼狱不是天道的刀,是该斩断天命的刃’。”楚昭昭感觉体内双生逆命之力与残片共鸣,光剑突然从掌心凝出,剑刃插入天命碑裂痕的瞬间,整座石碑开始震颤,无数被封印的记忆光粒冲天而起——那是历代炼狱殿主被天道篡改的“使命”,是叶梨在狱火中护着窥命珏的笑,是白烬在废墟中捡起银铃时的泪。
“原来我们都曾是天道的棋子。”炎烬望着漫天光粒,火焰印记渐渐褪去赤红,化作柔和的金红——那是炼狱业火最本源的颜色,“但棋子也有断绳的那天。”他转头望向楚昭昭,眼中不再有审视,而是某种坚定的同盟,“天道正在用新命轮收割各界强者的念力,这次他们的目标是——”
话未说完,地牢顶部突然传来剧烈震动,业火穹顶裂开缝隙,漆黑的命轮虚影从中探出,轮盘上刻着的不再是“众生命轨”,而是“炼狱罪业”。楚昭昭感觉光剑被命轮虚影吸引,正要挥剑,却见炎烬抢先一步跃起,长枪业火化作锁链缠住命轮:“你们守着天命碑!我去拖住天道残念——这次,炼狱的火,要烧向该烧的地方!”
他的身影消失在业火中,楚昭昭握紧两枚窥命珏残片,听见白烬在身后低语:“阿梨的铃铛响了第三次...这次,是新的同盟。”夜浔望着穹顶的命轮虚影,魔纹与楚昭昭的星轨纹路同时亮起:“还记得魔主说的‘众生自选’吗?现在,该让炼狱的火,成为逆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