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体内的天道本源刚刚沉寂,云渊城的天空突然裂开蛛网状的暗金色纹路。归墟琴发出尖锐的嗡鸣,琴弦上的桃花符文与她眼中的金色纹路同时亮起,琴谱上浮现的新文字还未成型便被血色浸染。
"时空裂隙!"沈砚死死按住翻飞的琴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旧规则崩塌时被吞噬的逆命者残魂,正在借天道本源重塑的波动冲破封印!"
夜浔的锁链瞬间没入云层,却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他猛地撤回手臂,锁链末端缠绕着半透明的残魂碎片:"这些东西带着蚀骨怨念,碰到魔气都会腐蚀!"话音未落,整片天空突然下起"星屑雨",每一粒星光坠地都化作狰狞的虚影。
白烬的狐火在裂隙边缘疯狂跳动,照亮深处密密麻麻的黑影。为首的残魂拖着破碎的锁链,空洞的眼窝里流淌着墨色血泪:"自由?不过是新的谎言!我们要让三界陪葬!"随着嘶吼,无数残魂化作黑雾扑向地面,所过之处,新生的草木瞬间枯萎。
楚昭昭将银铃系在琴弦上,琴音却被残魂的尖啸撕得粉碎。她看见街边孩童惊恐的眼神,看见傀儡师颤抖着护住木偶,突然想起母亲最后的批注:规则的真谛,在于接纳每一段未完成的旋律。
"停手!"她跃上钟楼,任由天道本源的力量涌入琴弦,"你们不是想要毁灭,是害怕再次被抛弃!"琴音转为低沉呜咽,与残魂的哀嚎渐渐产生共鸣。黑雾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被家族献祭的少女、困在使命中的战士、连名字都被抹去的诗人。
忘川的竹笛适时加入,清越笛音如月光穿透乌云:"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被规则碾碎的人。"他吹奏的曲调中,藏着千年间收集的无数叹息。夜浔突然挥出锁链,这次不是攻击,而是将试图吞噬孩童的残魂卷向自己,魔气在体表筑起屏障:"要恨就冲我来!"
当银铃发出第一声脆响时,最暴戾的残魂首领突然顿住。楚昭昭的琴音化作金色丝线,缠绕在它破碎的锁链上:"看看云渊城吧。"她轻声引导,"卖糖画的老人终于能画出自己的模样,被禁锢的姑娘在教孩子们绣蝴蝶。自由或许迟到,但从未缺席。"
残魂首领的锁链轰然断裂,化作点点萤火。它消散前的呢喃混在琴音里:"原来...真的有人记得..."更多的残魂开始褪去怨毒,他们变回生前的模样,有的对着朝阳微笑,有的轻轻触碰街边绽放的花朵。
当最后一缕黑雾化作星河,时空裂隙中飘出一枚晶莹的碎片。楚昭昭伸手接住,碎片化作流光融入归墟琴,琴弦自动奏出从未有过的旋律——那是无数逆命者共同谱写的新生之歌。云渊城的百姓自发点亮灯笼,光芒与星河交相辉映,为这场跨越时空的和解,献上最温暖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