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从暗月坠落的瞬间,归墟琴发出的悲鸣震碎了城郊的残垣断壁,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挣扎。夜浔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的双眼瞬间被浓郁的魔气所充斥,毫不犹豫地疾冲而出,双臂如铁钳一般紧紧抱住楚昭昭。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接连后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踏出深深的脚印,锁链本能地挥向虚空,与黑袍人残留的气息激烈碰撞。“嘶——”锁链上传来尖锐的摩擦声,仅仅一息之间,便被青黑雾气腐蚀出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裂痕,夜浔的虎口也被震得鲜血淋漓,那殷红的血滴落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被黑暗吞噬。
“小心!他的力量……”沈砚的警告声还在空气中回荡,他怀中的古籍突然剧烈燃烧起来,炽热的火焰舔舐着书页,散发出刺鼻的焦味。
在古籍化作灰烬前的最后一刻,一行散发着幽光的文字在夜空中炸开:灭魂阵未破,天道反噬将至。沈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襟。
忘川的竹笛横在胸前,铜铃疯狂作响,声音尖锐而急促,仿佛在发出最后的警报。他试图吹奏出笛音,以驱散这令人窒息的黑暗,可笛音却在浓稠的黑雾中寸步难行,如同陷入了泥沼一般,被吞噬得无声无息。
街道上,诡异的寂静如潮水般蔓延,百姓们脸上凝固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手中的灯笼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火焰熊熊燃烧,竟缓缓化作堕天印记的形状,青黑色的光芒闪烁不定,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念。
楚昭昭在夜浔怀中挣扎着起身,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韧与决绝。然而,当她的指尖刚触碰到归墟琴时,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
归墟琴的琴身之上,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每一道裂缝中都渗出浑浊的暗月能量,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这不是结束……”黑袍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众人耳边回荡。青黑雾气在众人脚下迅速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图腾,图腾中无数扭曲的人脸若隐若现,发出痛苦的嘶吼。
“你们以为封印暗月就能逆转天道?可笑!”雾气中探出无数条锁链,如同一群疯狂的毒蛇,向着夜浔、白烬等人缠去。锁链瞬间缠绕住夜浔的手臂,冰冷的触感让他的肌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他,试图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
夜浔咬紧牙关,脖颈处青筋暴起,肌肉紧绷,他拼尽全力挣扎着,可锁链却越缠越紧,深深嵌入他的肉里,鲜血顺着手臂不断滴落。白烬的狐尾也被锁链紧紧勒住,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狐火闪烁不定,随时都可能熄灭。“昭昭!别管我,快走!”夜浔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绝望。
楚昭昭看着伙伴们痛苦的神色,心中如刀绞一般。她再望向屏障外即将沦为傀儡的百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归墟琴突然发出刺目金光,裂缝中渗出的暗月能量被强行逼出。“当年初代逆命者用执念铸锁,我们就用信念破局!”楚昭昭将银铃狠狠系在琴弦上,双手用力拨动琴弦,琴音撕裂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黑袍人。然而,琴音在触及黑袍人的瞬间,却如泥牛入海一般,化作一片血雾,消散在空气中。
黑袍人缓缓现身,他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面黑色的旗帜。众人终于看清他黑袍下的面容——竟是沈砚古籍中记载的“天道监察使”!那人的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冷笑,堕天印记在他的眉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并且不断暴涨,将整个云渊城拖入永夜。
“逆命者就该湮灭,而你们,不过是下一批祭品!”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傲慢与残忍。 此时,云渊城的街巷在屏障外扭曲变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卖糖画的老人双目翻白,空洞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神采,手中的糖丝在不知不觉中凝结成绞索,缠绕在他的手腕上;被禁锢的姑娘们绣线穿透掌心,殷红的鲜血顺着绣线滴落,将她们的裙摆染得通红,她们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依旧机械地重复着刺绣的动作,将自己钉在原地。
百姓们的面容逐渐被青黑纹路覆盖,那些纹路如同活物一般,在他们的脸上蠕动着。百姓们口中喃喃重复着黑袍人的话语:“秩序...需要净化...”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黑暗吞噬了灵魂。
楚昭昭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不甘。她深知,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他们面临的将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但她绝不会退缩,哪怕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她也要带着伙伴们,为云渊城,为所有逆命者,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