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时辰即将结束,初试已经迎来了终点。
此时千金台内,除了台上的柳月和屠大爷外,就剩下大堂里百里东君、叶鼎之和小绿三人。
听到鼓声的灵素忽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差点站着睡着了。
“还剩最后半个时辰!”
其实她根本不用喊这一声,因为剩余的考生已经全部站在大堂中央。
“考官,我们要交卷。”
屠大爷心中感叹一句,这初试可算要结束了,这六个时辰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结果定睛一看,大堂上站着三个人,就只有一个人手里捧着一坛酒,其他两个人两手空空。
柳月随即道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你们三个人,交的是一壶酒?”
百里东君上前一步:“自然不是,这是我的考卷,两位考官不如先品品看。”
在场就这么几个人,自然是见者有份,连参考的小绿和叶鼎之都分到了一杯。
一杯酒,品出了人生百态,品出了千百种滋味。
叶鼎之饶有兴趣的问到:“不愧是东君,这酒叫什么名字?”
百里东君主打就是一个自信,如今的夸奖更是全盘接受:“过早,它叫过早。”
随后便解释起来:“它本可以酿很久,却被提前取出来饮用,所以我给它起名过早。”
看两位考官一喝一个不知声,但是续杯可没少续的模样,百里东君就知道自己这个初试稳了。
“恭喜你,过关了。”
镇西侯府的这位小公子过关,那接下来就剩下面前的这两位。
都到了这个时候,柳月扇子不摇了,人也不装了,直接点起名来。
“小绿姑娘又打算如何交卷?”
屠大爷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壳,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柳月公子的熟人。
小绿也不墨迹,一颗槐树种子落在地上,咔咔两声,屠大爷的心肝都跟着颤了起来。
因为他铺满大理石的地面上忽然裂了一个小口子,随后一棵槐树越长越大,眼看着就要把千金台的房顶戳出个窟窿。
“快停手,姑奶奶快停手!”
屠大爷都快抖成羊癫疯了。
他是给学堂借场子,不是让学堂来毁了他的摇钱树啊!
小绿担心这人抖着抖着嘎嘣一声死过去,想了想还是不再催化槐树了。
她用手拍了拍这结实的树干,“怎么样,我过关了吗!”
柳月笑了,这再不过关,屠大爷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不过小绿的这一手,和中间那位叫赵远舟的人一样,都不一般啊。
最后就剩下叶鼎之一个人。
“叶公子又打算如何展示。”
叶鼎之伸出两根手指对着门外一指:“我有一门秘术,名曰引雷术,诸位可观之。”
忘了这一茬的小绿在看到他的动作时,嗖的一声就没了身影。
叶鼎之被她的动作整的哭笑不得,他明明每次都是对着别人用的,小绿怎么就怕成这个样子。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晴朗的夜空中忽然出现一道惊雷直直劈在千金台的门口。
也幸亏时间太晚,门外围观群众已经散去,要不叶鼎之还真不好用这招。
大堂内是死一般的沉寂,屠大爷摸了摸头上的冷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的娘嘞。”
不过一个初试,今年哪来的这么多牛鬼蛇神。
用牛鬼蛇神可能不太对,但是凭这群人今天对千金台的所作所为,屠大爷觉得自己的这声骂没骂错。
虽然都是引雷,但是柳月看的分明。叶鼎之的这手引雷术和雷家堡的惊神指不同,后者是武学,而前者更像是天雷。
知道小绿是妖,柳月心想难怪刚才她跑的那么快。
“恭喜两位,过关了。当然还有小绿姑娘也过关了,就是她跑的太快。”
卸下初试考官的柳月也不再端着,说完这一句后,就乐呵呵的离开了。
留下叶鼎之和百里东君与暴躁的屠大爷面面相觑。
反应过来的叶鼎之拉着他的小竹马就跑:“那个……我们也先走一步。”
跑出千金台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然后如幼时那般勾肩搭背的往学堂走去。
“云哥,你刚才那一招好帅啊,是新的姨姨教你的吗?”
“新的姨姨……东君,你之后见到阿娘千万别这么叫,她为了不让安世叫她祖母,还特意来望城山警告过我。”
百里东君摸了摸鼻子:“那我喊什么?”
叶鼎之想了想:“你就叫——青竹大人,喊这个准没错。”
两个没经过人事的少男完全不理解某只鬼在意的点在哪里。
“咳——咳,在这编排我呢,叶小云?朱厌家老三——”
身后突降某鬼的两个人闻言就是一激灵。
此时叶鼎之的脑门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危字,他心道不好,说点小话被便宜阿娘听了个正着,这次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眼一闭心一横,叶鼎之一转身,微笑:“阿娘怎么来了。”
转过身才发现某只鬼的身后还跟着某棵树,这悄无声息的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发现。
“阿爹也来了。”
被抓包的尴尬,百里东君也没比叶鼎之好到哪去。
“青竹大人,晚上好啊。”
活学活用了属于是。
女鬼对着两个人指指点点:“瞧你们俩那怂样,我是那么小气的鬼吗?”
结果下一秒她自己回到:“我是。”
然后对着两个人伸出了双手,笑容邪恶:“所以大逃杀开始咯,被抓的人可是会成为我的同类哦~”
叶鼎之和百里东君对视一眼,纷纷扭头就跑。
小气鬼的话必须听,不听是会出人命的!
女鬼在后面笑的不能自已。
“哈哈哈哈哈,他们真好玩。”
抹掉了笑出来的眼泪,她扭头看向一旁的离仑:“树宝,我们去追啊?”
“好。”
生死之间百里东君的轻功都变得融会贯通了。
先是祖传的三飞燕,发现自己跑的没有叶鼎之快之后又换成了莲花师父的婆娑步。
身后飘着一只白花花的鬼和一棵白花花的树,叶鼎之梦回幼时梦境里的那次奔跑,忽然大笑起来。
某只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深沉。
“树宝,完啦,咋们家的好大儿好像坏掉了。”
离仑轻笑一声:“没事,坏了再修修还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