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边的计划定在七月底。
许星河坐在行李箱前，思考该带什么。泳裤、防晒霜、换洗衣物……他拿起一件白色T恤，又放下，最后塞了一件程渝常穿的深蓝色衬衫——那是上周程渝落在他房间的，洗好后一直忘了还。
手机震动，程渝发来消息：「收拾好了吗？」
许星河回复：「快了。」
「十分钟后楼下见。」
许星河合上行李箱，深吸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和程渝单独旅行，虽然只是去邻市的海边住两天，但心跳却快得像要蹦出胸腔。
程渝的车停在楼下，后备箱已经打开。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黑色休闲裤，靠在车门边等许星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就这些？”程渝接过许星河的行李箱，挑眉问道。
许星河点头：“两天而已，不用带太多。”
程渝把行李放好，关上后备箱：“上车。”
车内冷气很足，程渝调低了音乐音量，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节奏。许星河系好安全带，偷偷瞥了他一眼。
“看什么？”程渝突然问。
许星河耳根一热：“……没什么。”
程渝嘴角微扬，没再追问。
车子驶上高速，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许星河靠在座椅上，听着音乐，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时，车已经停了。
“到了？”他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程渝解开安全带：“嗯，服务区，休息一下。”
许星河这才发现车子停在一个沿海公路的服务区，远处能看到蔚蓝的海平面。他跟着程渝下车，海风迎面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
“饿了吗？”程渝问。
许星河摇头：“有点渴。”
程渝去便利店买了两瓶冰镇汽水，递给许星河一瓶。两人靠在栏杆边，看着远处的海。
“还有一小时到。”程渝说，“酒店就在海边。”
许星河喝了一口汽水，冰凉的气泡在舌尖炸开：“你订的什么房间？”
程渝侧头看他：“海景房。”
“一间？”
“嗯。”程渝的语气很自然，“有问题？”
许星河差点被汽水呛到：“……没。”
程渝轻笑，伸手擦去他嘴角的水渍：“紧张？”
许星河别过脸：“谁紧张了。”
程渝没再逗他，只是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走吧，继续赶路。”
酒店比想象中还要近海。
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就能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许星河放下行李，走到阳台，深吸一口气。
“喜欢吗？”程渝站在他身后问。
许星河点头：“嗯，比照片上还好看。”
程渝靠在他旁边的栏杆上，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地平线：“晚上能看到日落。”
许星河转头看他。阳光洒在程渝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干净利落。
“看什么？”程渝察觉到他的目光。
许星河笑了笑：“看你。”
程渝挑眉，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拉近：“那看仔细点。”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呼吸交错。许星河的心跳加速，手指下意识抓住程渝的衣角。
“程渝……”
“嗯？”
“我们是不是该先去吃午饭？”
程渝低笑，松开他：“饿了？”
“有点。”
“那走吧。”程渝牵起他的手，“附近有家海鲜店不错。”
午餐后，他们沿着海边散步。
沙滩上人不多，阳光晒得沙子发烫。许星河脱了鞋，赤脚踩在湿润的沙滩上，海浪时不时涌上来，没过他的脚踝。
程渝跟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两人的鞋。
“水很凉。”许星河回头说。
程渝走到他身边，海浪也漫过他的脚：“嗯。”
他们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留下一串并排的脚印。远处有几个孩子在堆沙堡，笑声随风飘来。
“你小时候来过海边吗？”许星河问。
程渝摇头：“没有。”
“第一次？”
“嗯。”
许星河有些意外：“那你为什么选这里？”
程渝看向远处的海平面：“想和你一起看。”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许星河心头一热。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程渝：“那……要不要拍张照？”
程渝挑眉：“你不是不喜欢拍照？”
“留念。”许星河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
程渝配合地站到他身边，两人肩膀相贴。许星河举起手机，镜头里，程渝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笑一下。”许星河小声说。
程渝嘴角微扬，在他按下快门的瞬间，突然转头，吻在他的脸颊上。
“喂！”许星河手一抖，照片拍糊了。
程渝拿过手机，看了看：“重拍。”
许星河耳根发烫，但还是接过手机，重新举起。这次程渝没再捣乱，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照片定格，蓝天、白云、海浪，和并肩的两人。
“发给我。”程渝说。
许星河点头，将照片传给他。
傍晚，他们回到酒店阳台，等着看日落。
程渝开了瓶红酒，倒了两杯。许星河接过，轻轻抿了一口，酒精的微苦在舌尖蔓延，随后是淡淡的甜。
“好喝吗？”程渝问。
许星河点头：“比想象中好喝。”
程渝靠在栏杆上，夕阳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晃了晃酒杯，看向远处逐渐沉入海平面的太阳：“许星河。”
“嗯？”
“开心吗？”
许星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嗯，很开心。”
程渝转头看他，眼神深邃：“那就好。”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海风轻柔地拂过。许星河忽然觉得，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成为记忆中永不褪色的画面。
“程渝。”他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带我来。”
程渝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以后还来。”
许星河点头：“好。”
他们的影子在夕阳下交融，分不清彼此。
海风依旧，心跳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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