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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雨夜异变

雨水拍打在程澈脸上，冰凉刺骨。他眯起眼睛，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红灯倒计时只剩下3秒。手中的公文包早已被雨水浸透，里面装着他熬了三个通宵完成的设计方案。

"终于能回家了..."程澈叹了口气，白雾在冷空气中凝结又消散。他跺了跺发麻的脚，等待绿灯亮起。

2秒。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主管发来的消息。明天——不，今天上午九点的提案会议，那个魔鬼主管肯定又要临时更改要求。

1秒。

程澈揉了揉太阳穴。连续加班让他的头痛得像要裂开，眼前的红绿灯开始出现重影。

绿灯亮起的瞬间，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撕裂雨夜。

程澈转过头，刺目的车灯如同白昼，将他彻底吞没。他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却看到自己的身影在强光中变得透明。

"这是——"

世界在扭曲。柏油马路像融化的蜡一般弯曲变形，高楼大厦被拉长成色彩斑斓的线条。程澈感觉自己在被某种力量撕扯，却奇异地感觉不到疼痛。

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一片纯净的白光，和隐约传来的...鸟鸣声？

......

青草的气息。

这是程澈恢复意识时第一个注意到的。柔软的青草拂过他的脸颊，带着阳光的温度和泥土的芬芳。

他猛地坐起身，随即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望无际的草原延伸至天际，远处是连绵起伏的丘陵，更远处隐约可见白雪覆盖的山峰。天空呈现出他从未见过的澄澈蓝色，几缕云丝如同画笔随意勾勒的痕迹。最不可思议的是，空中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水母状生物，它们缓缓游动，洒下细碎的光点。

"这是哪里..."程澈低头看向自己，声音戛然而止。

他穿着一件纯白斗篷，材质似布非布，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斗篷下是同样材质的修身衣物，腰间束着一条发光的蓝色带子。更让他惊恐的是，自己的手——那分明是一个孩子的手，小巧、柔软，没有任何他熟悉的长期使用鼠标留下的茧子。

"我变小了？"程澈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触感光滑稚嫩。他慌乱地检查全身，在腰间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一支精致的白色笛子，通体如玉，笛尾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正发出微弱的脉动光芒。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在即将清晰时退去。他记得自己叫程澈，记得那场车祸，但其他的...家庭、朋友、工作细节，全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

"有人吗？"程澈站起来喊道，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传得很远。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

他选定一个方向开始行走，白色的小皮靴踩在草地上几乎没有声响。不知走了多久，远处出现了一片树林，树木高大笔直，树干呈现出金属般的银灰色，树叶却是七彩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就在程澈准备向树林走去时，脚下的土地突然震动起来。他踉跄着后退，眼睁睁看着几株漆黑的、藤蔓般的植物从地底钻出，它们扭动着，尖端如刀刃般锋利，直指向他。

"躲开！"

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程澈抬头，看到一个身披深蓝色斗篷的人影从天空俯冲而下，手中抛出一连串发光的球体。那些光球击中黑色植物，发出刺耳的嘶嘶声，植物迅速枯萎成灰。

蓝斗篷轻盈地落在程澈面前，兜帽下是一张戴着木质面具的脸，只露出下巴和一双锐利的眼睛。

"你在这里做什么，白鸟？"对方的声音低沉而警惕，"前线已经告急，你却在这片草原上游荡？"

程澈后退一步："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叫程澈，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

"程澈？"蓝斗篷歪了歪头，"这是什么古怪的光语发音？"他忽然上前一步，抓住程澈的手腕，"你的光呢？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光能波动？"

"我不知道什么光能！"程澈挣扎着，"放开我！"

蓝斗篷——程澈注意到他面具侧面刻着云纹图案——突然松开手，警惕地后退："你不是白鸟。你是谁？"

"我说了，我叫程澈！"男孩揉着手腕，"我出了车祸，醒来就在这里，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纹斗篷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摘下了面具。面具下是一张中年男性的脸，轮廓分明，左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他的眼睛是奇异的淡金色，此刻正狐疑地打量着程澈。

"失忆？在这种时候？"他冷笑一声，"暗影军团已经突破了暮土的防线，而你，无论是不是白鸟，都散发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光能频率。"他重新戴上面具，"跟我来。如果你在耍什么花招，我会亲手把你扔进暗影沼泽。"

程澈别无选择，只能跟上这个神秘人。对方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从腰间取下一支形状奇特的号角，吹出一串清脆的音符。

下一秒，程澈瞪大了眼睛——从云纹斗篷的背后，缓缓展开了一对由光构成的巨大翅膀！

"抓紧我。"对方简短地说，没等程澈反应过来，就一把揽住他的腰，双足离地。

"等等，我们要——啊！！！"

光翼振动，两人腾空而起。程澈的尖叫声淹没在呼啸的风中，地面迅速变小，那些发光的"水母"现在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看清它们体内流动的光之脉络。

"第一次飞行？"云纹斗篷的声音在风中传来，"如果你真是白鸟，这反应可太丢人了。"

"我说了我不是——"程澈的抗议被迎面而来的强风吹散。

飞行持续了约十分钟，他们降落在一处建在山崖上的村落。房屋圆顶石墙，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崖各处，中央是一个开阔的广场，几个同样穿着斗篷的人正在那里忙碌。

"云归大人！"一个穿着橙色斗篷的小个子看到他们，立刻跑过来，"您找到白鸟大人了吗？前线..."

"通知长老们开会。"被称为云归的蓝斗篷打断他，推着程澈向前走，"还有，给这位...客人安排住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离开村子。"

橙斗篷眨了眨眼："可是...他不是白鸟大人吗？"

"按我说的做。"云归冷冷地说，然后转向程澈，"欢迎来到霞谷，陌生人。希望你能尽快想起自己是谁——无论是为了你好，还是为了我们所有人。"

程澈望着云归离去的背影，心脏狂跳。这里是什么地方？白鸟是谁？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是某个重要人物？

最可怕的是...当他听到"白鸟"这个名字时，心底确实涌起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回忆一个被遗忘已久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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