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晚呼吸一滞。男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肥皂清香,与她记忆里所有男人都不同。他的白衬衫领口微微翻折,露出白皙的脖颈,镜片后的眼睛清澈明亮,像山间未被污染的溪流。与朱三金常年劳作晒得黝黑的健壮、苏新浩未脱稚气的青涩,以及前世那个金玉其外的未婚夫相比,丁程鑫身上仿佛带着大城市独有的书卷气,干净得近乎透明。
朱三金"丁老师快坐!"
朱三金忙不迭搬出自家最干净的竹凳,又抓起搪瓷缸要去舀水,
丁程鑫接过陶碗时,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碗沿的裂纹,目光却始终温和地望着朱妈:
丁程鑫"大娘您操持这么大一个家,里里外外全靠您,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将温热的碗贴在掌心,镜片后的目光透着真诚,
丁程鑫“听说您家还有一个年轻的孩子没有读过书,现在村里说扫盲尽量是一个都不能少"
林今晚默默缩在角落,看着丁程鑫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陶碗边缘,听他漫不经心地说:
丁程鑫“听说村里有些童养媳的情况?不知道咱们村有没有这个情况。其实现在社会提倡男女平等,孩子都该有读书的机会。”
朱妈搓着围裙的手停住,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丁程鑫继续道:
丁程鑫“年纪大些也没关系,学会认字算账,以后去大城市打工都方便。”
林今晚心跳加速。她看见朱三金在一旁不住点头,阳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在丁程鑫的侧脸上镀了层金边。最终,朱妈叹了口气:
“那就让她跟着三金,他上课的时候才能去。”
送丁老师到大门口时,林今晚第一次与他目光相接。男人微微俯身,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探究:
丁程鑫“三金、林同学,要珍惜机会。”
她这才发现,丁程鑫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说话时嘴角会扬起温柔的弧度。
当天中午,朱三金挠着后脑勺提出要带林今晚去镇上买文具。他特意换上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衣角还沾着今早劈柴时蹭上的木屑,目光总不经意往林今晚发梢上落。
两人刚走到村口歪脖子槐树下,蹲在雪堆里的苏新浩突然窜出来。少年冻得通红的耳朵尖上结着霜花,却像只欢快的麻雀蹦得老高:
苏新浩"我也要去!听说今晚能上学了,得好好庆祝!"
说话时,他偷偷瞥向林今晚发间晃动的红绳,喉结轻轻滚动。
朱三金咧嘴憨笑,重重拍了拍苏新浩单薄的肩膀,震得少年头顶的绒线帽歪到一边。趁着朱三金转身踢开脚边冰棱的间隙,苏新浩飞快往林今晚掌心塞了块油纸包着的红糖,指尖擦过她微凉的皮肤时,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三人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往镇上走。朱三金走在最前头,不时回头确认林今晚有没有被冰面滑倒,鞋底沾着的干草在雪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轨迹。苏新浩却故意放慢脚步,目光黏在林今晚发梢被风吹起的弧度上,看她睫毛上落的雪粒子随着眨眼轻轻颤动。每当她转头和朱三金说话,少年就慌忙低头踢雪,耳后根泛起可疑的红晕。
供销社暖烘烘的灯光下,朱三金攥着皱巴巴的零钱,认真地给林今晚挑钢笔。笔尖在煤油灯下泛着银亮的光,他反复摩挲笔杆上的花纹,喃喃道:"这个不掉漆,能用好些年。" 而苏新浩却悄悄溜到零食柜台前,用零花钱买了包水果糖。结账时,他假装漫不经心地把糖塞进林今晚帆布包夹层,耳尖发烫地嘟囔:
苏新浩"顺手买的。"
当林今晚假装发现藏在书包里的惊喜,抬眼望向苏新浩时,少年慌忙把脸埋进高领毛衣,只露出通红的耳垂。而她咬着唇轻笑的模样,像把燎原的小火苗,顺着苏新浩的视线烧进心里,连供销社暖气管子冒出的白雾都变得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