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晨钟刚响过三声，我已经在演武场中央站了两个时辰。《九转金身诀》的灵力在经脉中奔涌，却总在流经丹田时产生一丝滞涩。我低头看着掌心，金色漩涡中那些黑色丝线比昨天又多了几条。
"第七小队，结诛魔大阵！"
林破天的吼声让我猛然回神。我迅速归队，与六名队友结成北斗七星阵型。今天是实战演练，我们的对手是由教官模拟的强大病原体。
"注意！变异链球菌群，具备抗吞噬特性！"林破天挥手间，七个浑身长满尖刺的蓝色幻影扑向我们。
"天枢位，攻！"作为阵眼，我率先发动攻击。金色漩涡从剑尖喷薄而出，却在即将命中目标时突然变色——原本纯净的金光中泛起一片污浊的黑色！
"小心！"我大喊着想要收招，但已经晚了。变异链球菌被黑金交织的漩涡吞噬的瞬间，竟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它们没有被净化，而是膨胀变异成了更可怕的形态！
"退后！"林破天闪身插入我们与变异体之间，一掌将其击碎。他转身看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警惕。
训练草草结束。队友们窃窃私语着离开，不时回头看我。我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那黑色的能量，与我们在脾脏病变区见到的浊气太像了。
"跟我来。"林破天拽着我的胳膊，几乎是将我拖进了他的密室。
密室门刚关上，他就将我按在墙上，一股探查灵力粗暴地闯入我的经脉。"果然..."他脸色阴沉如水，"你被污染了。"
我挣扎着解释脾脏区的经历，以及那枚融入体内的符文。说到暗疫盟称我为"圣子"时，林破天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听着，小子。"他松开我，从密室暗格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噬天诀》并非白噬天所创，而是他为封印某个存在而创造的反向功法。"
我震惊地看着他翻开的那页，上面画着一个与金色符文完全相反的黑色符文。
"白噬天当年封印的，是他的孪生兄弟黑噬天。"林破天的声音压得极低，"而暗疫盟所谓的'圣子'，就是黑噬天的化身容器。"
我如坠冰窟。难道我体内的黑色丝线是...
"不一定。"林破天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你获得的是白噬天的符文，按理说应该能抵抗污染。除非..."他犹豫了一下，"除非有人从内部破坏了封印。"
"大祭司？"我脱口而出。
林破天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三天后有一次针对肝脏病变区的清剿行动，你被安排留守。利用这段时间，去找叶红菱，她家族有净化秘法。"
离开密室时，我注意到林破天左手小指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像是被什么腐蚀性物质所伤。
我直接去了红细胞宗家的领地。这片建立在主要灵脉上的建筑群通体赤红，无数载满精元的飞舟在天空中划出绚丽的轨迹。
叶红菱在家族药圃等我。看到我第一眼，她就倒吸一口冷气："你身上的死气比昨天更浓了。"
"你能看见？"我惊讶地问。
她示意我跟上，带我来到药圃深处一间隐蔽的草庐。关上门后，她那双总是明亮的赤瞳突然泛起血光："我不是普通红细胞，而是赤瞳族的最后传人。我们能看见死亡的气息。"
她从颈间取下一枚赤玉吊坠："这是我族的圣物，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黑噬之力。但治标不治本。"
当吊坠接触我的皮肤时，一股清凉之意流遍全身。我掌心的黑丝立刻退缩了不少。
"为什么帮我？"我轻声问。
叶红菱的睫毛微微颤动："因为我看到的未来里...有你。"她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三天后，肝脏区会爆发一场大战。我在预知中看见你站在一片血海里，面前是两个完全一样的白衣人..."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我们冲出草庐，只见皇城方向升起七道血色狼烟——这是最高级别的警戒信号。
"病变区暴动了！"一个红细胞修士御空而过，声音里满是惊恐，"三十六个病变点同时扩张，正在形成某种大阵！"
我与叶红菱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暗疫盟的话——"当三十六天罡病变点全部激活时..."
我们混入赶往皇城的修士洪流。心脏圣殿前的广场上已经集结了数千精锐，大祭司白无尘正在高台上训话。他一身雪白祭袍，银发在灵风中飞舞，看起来圣洁无比。但当我靠近时，体内的金色符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是一种本能的敌意。
"...病变区异动，乃太初界自我净化之征兆..."大祭司的声音如清泉流淌，"吾等当顺应天意，不可强行干预..."
这与我预想的清剿命令完全相反。场下修士们骚动起来，不少人面露疑惑。
"谨遵大祭司法旨！"
我转头看去，是一队胸口绣着暗红纹路的近卫军。他们的统领单膝跪地，声音狂热得近乎颤抖。我注意到他的指甲呈现出不正常的灰黑色。
集会草草结束。回营房的路上，一个传令兵塞给我一封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子时，老地方。林。"
当夜，我借口修炼，独自来到与林破天会面的密室。推门进去时，却看见叶红菱也在，而林破天胸前插着一把漆黑的匕首，气息奄奄。
"叛徒...是大祭司..."他挣扎着抓住我的手，"三十六天罡...是解封大阵...你必须...去骨髓祖地...找..."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七窍中涌出黑色黏液。叶红菱急忙将我拉开，那黏液腐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是黑噬毒，触之必死。"她脸色苍白，"他早就中毒了，一直靠修为压制..."
林破天的尸体在短短几息间化为黑水，只留下那枚暗金色的副统领令牌。我捡起令牌时，发现背面刻着一幅微型地图——正是通往骨髓祖地的路线。
"我们得立刻离开。"叶红菱紧张地望向门外，"林统领遇害，下一个就是..."
密室的门突然爆裂开来。五个暗红纹近卫军站在门外，为首的正是白天那个狂热统领。"奉大祭司之命，缉拿暗疫盟奸细！"
我护在叶红菱身前，却发现灵力运转滞涩——赤玉吊坠的效果正在消退，黑丝重新开始在经脉中蔓延。
"走！"叶红菱突然洒出一把红色粉末，近卫军们顿时惨叫起来——那是赤瞳族特制的血煞砂。她拉着我从密道逃离，身后传来追兵的怒吼。
我们在错综复杂的灵脉管网中奔逃，最终躲进一处废弃的淋巴小结。这里堆满了破损的灵力容器，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我喘着气说，"所谓顺应天意，就是要放任三十六天罡阵完成！"
叶红菱突然按住我的嘴唇，示意安静。远处传来诡异的嗡鸣声，像是某种庞大的机器开始运转。我们偷偷从缝隙望出去，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三十六道黑光从太初界各处冲天而起，在天空中交织成一个巨大的癌细胞图案。皇城中心射出一道白光与之融合，整个天幕顿时变成了病态的灰黄色。
"解封大阵...启动了。"我喃喃道。
更可怕的是，我体内的金色符文开始不受控制地震动，与天空中的大阵产生共鸣。一股古老而邪恶的意识试图通过这种联系侵入我的神识。
"啊！"我抱头跪地，感觉头颅要裂开一般。叶红菱从背后抱住我，赤瞳中流下血泪。她唱起一首古老的赤瞳族歌谣，歌声形成一道淡红色的屏障，暂时隔绝了那股意识。
当剧痛稍减，我发现自己浑身被汗水浸透，而叶红菱也虚弱不堪。"谢谢..."我轻抚她苍白的脸颊。
她勉强笑了笑："别忘了，我在未来看到的我们...还没发生呢。"
我握紧林破天留下的令牌，下定决心："我们去骨髓祖地。如果真如林统领所说，那里可能有对抗黑噬天的办法。"
叶红菱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红色锦囊："给你的。里面是我族的心头血砂，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我接过锦囊，将腰间一枚白玉佩解下递给她——那是我从外周血带来的唯一物品。"等我回来。"
当我们手指相触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不似任何已知生物，仿佛来自远古的噩梦。太初界的灵脉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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